汉人庙堂与江湖,一袖之隔。蓟人春秋与冬夏,一墙之间。私交无损公义。尊卑不减交谊。

麋竺素有远见。看似散尽家财,实则深谙王意。待其妹以王妃礼聘入宫。麋竺即便不官拜上卿大夫,亦可得显爵。当时,良宅美田,唾手可得也。

“何诈之有?”尚书令桓典急问。

于东海麋氏而言。若举族北上,迁入蓟国。必遭同僚构陷,令徐州牧陶谦见疑。若被故意人,罗织罪名,诬告“里通本国”之嫌。百口莫辩。稍有不慎,身首异处,延祸家门。更有甚者,世代祖业,皆在关东。贸易商圈,人际干系,又岂能等闲舍弃。

“江东使节,行刺在先,曹孟德,兵发厥后。岂能无诈?”不其侯伏完,似已窥破天机:“闻江东使节,乃二袁所遣。恰是前黄巾余寇,得袁术重金皋牢,欲害曹公,事败遁走之徒。后得江东国师,笮融保举,为牛渚营守将。群雄过江,袁术遣主簿阎象说之,遂转投袁术。今为万户侯,食建昌县。”

九九重阳节后。

此事比如。蓟国首开春闱。女子落第入闱者,皆出大师闺秀,王谢贵女。更有蔡琰,万中无一,赐二千石,瑞麟博士。才女第一人。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桓典亦知事大。

麋竺与许靖,互惠互利,互为知己矣。

比方:北海一龙(华歆、邴原、管宁),崔琰三友(崔琰、公孙方、宋阶),冀州三良(李历、闵纯、耿彧),颍川五杰(陈群、杜袭、赵俨、繁钦、辛毗),荀氏六长(荀悦、荀衍、荀谌、荀表、荀棐、荀祈),汝南六贤(樊章、虞良、郭珉、李充、杨先、和好),五子三明一国让(田畴、韩珩、魏攸、刘慈、周昕、周昂、周喁、李孚、田豫),郑门十贤(国渊、孙乾、赵商、王经、任嘏、张逸、刘琰、程秉、郗虑、许慈),皆并称于世。

僮客万人,悉数外放,各授家财,助其安居。既得隽誉,又与蓟《蓟法》相合。须知,凡营私守法,入籍蓟人。循例,户户得田一顷,良宅一栋。牛马构造器,不一而足。多余田宅、仆僮、牛马,皆需按时价,贩与蓟国市楼,所得家财,悉入账户。河北五州,无有例外。《蓟法》虽不过大河。关东尚未能萧规曹随。然能够预感,待蓟王三兴,定鼎神器。必推行大汉全境。

谚曰:“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豪杰三个帮。”便是蓟王,亦有刘备四友(耿雍、崔钧、苏双、牵招)。

因而乎,举族搬家郁洲山,趋利避害,一举多得。更何况,追本溯源,此岛本就是东海麋氏统统。

尚书令桓典,好言相劝:“且去见太师。”

晓得详情。百官欣然点头。国老豁然开畅。如卢少保所言,天下家门皆百姓。

得麋竺互助。郁洲山连开三城。人物齐备,圩田三百里。并入江表十港,惠及来往船舶。于国,亦有大利。

话说,陈王宠,久为一国之君。自桓帝时,便与国相共祭天神,后养妖贼自重。又连横淮泗诸王,为求自保,再引袁术过江。私藏传国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各种大逆之举,罄竹难书。

言归正传。

君不见,许子远与陈孔璋,刎颈之交。得贤名无数。

不其侯伏完等人,方才悉知,陈国惊变。

此时,若知徐州四相,与吕布暗中勾搭。似有效陈王宠,养袁自重之举。厥结果,不言自喻。

虑及此处。不其侯伏完,浑身恶寒,切齿言道:“此中有诈。”

江东使节,索要传国玉玺不成。竟恼羞成怒,刺陈王宠于客舍。国相骆俊,身陷重围,被逼无法,饮鸩而亡。不幸嫡妻身怀六甲,年底便将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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