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董骠骑嘲笑。
“要辞(已核实之供辞)安在?”董重焉能轻信。
“传洛阳令。”少帝亦想看何苗,如何自证明净。
“一派胡言!”董重怒叱:“铁证如山。岂容何车骑,倒置吵嘴。”
“臣,附议。”董骠骑强压肝火。
“南阳所造箭矢,又做何解。”何苗再问:“另有死于左中郎将戟下胡骑,又当如何。”
“证据安在。”少帝强打精力。一夜之间,二戚势如水火。苦无蓟王遮风挡雨,少帝自当谨言慎行。切莫等闲开罪二人。
“本来如此。”少帝一声叹:“守丞虽逃过一劫,终归难逃一死。”
“回禀陛下。臣无罪。”何苗起家出列,大言不惭:“昨日我已查明,乃承平道余孽作怪,非我营中骑士所为。”
“来人、来人!”何车骑亦顾不得很多,飞身下榻。不由分辩,强掰许攸下颔,令其呕出毒药。
再比如,车骑将军府长史许攸,主簿陈琳。又从那边得知,一干人等,仍藏身千秋观。
话音未落,百官哗然。
“书录在此。”司马芳有备而来。
“哦?”略作考虑,何苗双眼一亮:“主簿奇策。”
此事盖棺定论。
“如此,当依计行事。”许攸持续佯装昏倒。
一为刘平讳饰,二为何苗揽祸。人死为大。刘平背主行刺,若丑事被揭,断难善终。诛蓟王,乃为成全阿斗。如何苗被害,太后并阿斗,再无可拜托,必死于董重之手。
饶是何苗亦感念。幸保住一忠良也。
转而又道:“只虑空口无凭,恐难佩服。”
司马芳答曰:“回司空,乃因错将董骠骑车驾,认作国邸公车。”
万幸,府中御赐侍医,深谙药理。且饮药量少,救治恰当。故幸运命回。
待何苗出府,陈琳急赴后院精舍,看望许攸。
饶是如此,许攸亦面如金纸,存亡一线。以死明志,何其壮烈。时人当深敬之。
“子远?子远?”表示府中婢女暂避。陈琳附耳轻唤。
“好一个死无对证。”何苗森然一笑。这便依计行事。调兵遣将不提。
“此亦不难。”陈琳又附耳道:“将军只需引兵入观,一众贼人,自当‘手到擒来’。若负隅顽抗,当场格杀,‘死无对证’也。”
略作考虑,遂有所得。
“你且静养,统统有我。”陈琳言尽于此。
“甚好。”许攸动了动唇角,再无声气。
“臣,无贰言。”何车骑振聋发聩。
“服从。”司马芳起家奏报:“昨日,臣与何车骑,搜贼千秋观。得承平(青领)道徒数人。(酷刑鞭挞)后照实招认,先截杀董骠骑于半道,又乔装潜入蓟王船宫……”
便有卢司空,起家奏道:“承平妖道,贼心不死。却不知,因何要截杀董骠骑。”
主簿陈琳,趁机谏曰:“许子远,义士也。虽有小错,却负大义。对将军忠心可鉴,若惩罚太重,恐令民气寒。”
少帝心中一动:“莫非,妖贼欲截守丞。”如此,前后皆通。夜间失手,故趁天明守丞单独外出,痛下杀手。
“书录在此,何言无对证。”何车骑寸步不让。
散朝后,何车骑大喜而归。朝中百官,唯少府张俭,心知肚明。贼人因何,认领此事?
可惜蓟王不在。少帝心中暗叹。耐着性子听完。这便强颜欢笑:“何车骑,有何话说。”
毒瓶溅落,世人纷繁掩鼻。戾气冲天,必是鸩毒无疑。
“陛下明见。”司马芳对曰:“董骠骑车驾,与蓟国邸公车,同出蓟国将作寺。制作精美,非平常蓟式安车可比。且董骠骑倚仗,亦非常夺目。故被贼人错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