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走盘珠串,仍挂在麟子项间。何太后恍忽感觉,统统皆是虚幻。

“何不作势兵谏,迫之以危。”袁绍已有定计:“群臣上表,尊陛下为‘无大将军’。再命董卓、丁原,燿兵于平悲观。车骑将军,引胡骑驰逐于道,来往驿上,以造兵势。请大将军,再授我假节,专命击断之权。命有司严查宵小,二宫宵禁。见兵锋所指,太后必惧让。当时,只需假太皇诏命,则大事成矣。”

二宫太皇,避其锋芒,不与相争。

何太后自帘后问道:“名籍(名册)可曾制定。”

“这……”何进试言道:“斩草需除根。”

王母求千秋观一席之地。可谓用心良苦。

与刚正如棋盘的南北二宫分歧。西园以内,水沟蜿蜒,绕行广厦千间。西王母,因势利导,乘一轻舟,将幻药遍吹流香长渠两岸。临行前,又故伎重施,再暗施“醒药”。

袁绍谏曰:“大计已定,箭在弦上,迟恐生变,大将军复欲何待,而不早决乎?”

如此场面,破钞极多。许将昆仑宫内历代储藏,耗损殆尽,亦未可知。

把戏必借幻药。

比起麻姑等神仙,常常降于一户人家,便于施药分歧。西王母如此不吝工本,大剂量一次性投放。乃情势所迫。“昆仑之墟,西有五城十二楼,河水出焉,四维多玉。”近似言语,历代皆见于记录。言之凿凿,必有所出。然后代昆仑山,并无西王母陈迹可循。治下五城十二楼,或与仙门同亡。亦未可知。

事已至此,断不成半途而废。何进得党魁教养,晓得外戚变现之道。当趁热打铁,将天下党人,悉数收归门下。先辟为弟子故吏,再外放为官。十载以内,合九州之力,与蓟王一决雌雄。当时,少帝元服,窦太皇退位。放眼四海,再无人可掣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

“刀锯余人,傍树而生。无根浮萍,何来根底。”何太后言道:“黄门令左丰,何故名列此中。”

“既如此,当谨小慎微,忍辱负重。不到万事俱备,不成透露心迹。”何太后谆谆善诱:“大兄屠于市中,手起刀落,何其快哉。然朝堂不比贩子。待大将军大权在握,当稳捉‘杀人不见血’之刀。宰猪用刀,杀人用权。”

“七月半”,原是上古先民祭祖节,先秦已有之。汉末魏初,随玄门改称“中元节”。道家有“三元说”:“天官上元赐福,地官中元免罪,水官下元解厄。“中元”之名,由此而来。稍后,佛教传入,则称“盂兰盆节”。唐朝将“中元”定为节名,设于七月十五,因循迄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母降为弥月之喜,曲终人散。王母与墉宫玉女,踏莲登船,同乘而去。仙音如初,雾气兴盛。渠内莲叶,丛丛入水,尽为“香气”,占有不散。

“臣已晓得。”何进心领神会。

何进神采一缓,连连点头道:“子远所言极是。”

大将军何进,得党魁互助。灵思何太后母子,又得王母赐福。何氏一门,位极人臣,贵不成言。

待仙音杳不成闻,水雾终是散尽。冷风习习,与会世人,各自猛回神。

“左丰乃新一辈黄门俊彦。若不杀之,必成大害。”何进答曰:“且其人素忠于蓟王,不与太后同心。杀之以绝后患。”

环顾摆布,倍思前后。各自唏嘘,啧啧称奇。

“七月半。”何进沉声言道。

来无影,去无踪。真上仙也。

一时满城尽传西王母。

长史许攸,又适时进言:“然太后之命,亦不成违。当齐头并进。重拟、兵谏,同时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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