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司隶校尉并尚书令,朝会时坐皆专席,号“三独坐”。目光所聚,刘巴安闲答曰:“回禀陛下,臣,窃觉得。丹阳必为国师所定。”

见笮融礼佛事了。群雄皆暗出一口气。合肥侯能窃据江东,笮融居功至伟。本就是丹阳强宗骁帅。又奉佛多年。大江两岸,广有信众。

更有五帝之子,同出蓟家门。若传言非虚。待麟子阿斗长成,恐为赤帝子。易县为京。先定河北,再水陆并进,将关东、巴蜀、江东支出囊中。天下可定矣。

“五五之数。”袁绍颇多意味深长。

话说,自明帝夜梦金人,引佛东来。楚王刘英奉佛,“更喜黄老,学浮图,斋戒祭奠”。桓帝亦曾“设华盖以祠宝塔(屠)、老子”。将西佛与黄老并列。足见汉末,佛教已开枝散叶,正待良机,以求广为传播。

蓟国吏治完整。摆布国相,分掌内政交际。另有五尹九守,分治四百城港。二十一令,共掌家国机构。更有蓟国双壁,携水陆诸校,守备国境,谨防宵小。别有辅汉大幕府,文臣武将,大力互助。

即使只要一线朝气,亦需拼尽尽力。

“奉佛,如奉黄老,求得长生也。”刘巴一针见血:“闻国师‘以铜为人,黄金涂身,衣以锦采,垂铜盘九重,下为重楼阁道,可容三千余人,悉课读佛经’。又闻:‘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听受道,复其‘他役’以招致之”,‘每浴佛,多设酒饭,布席于路,经数十里,民人来观及‘就食’且万人,费以巨亿计’。故臣觉得,奉佛是假,‘就食’、‘除役’是真。如大将军所言,山民困顿,‘屡自叫化,为官(官府)出之’。浴佛会,得饱食。当可为国师所用。”

蓟王足可放心。

“陛下明见,臣,实无贰言。”笮融亦知欲速则不达,唯退而求其次。

合肥侯环顾群臣,不置可否:“大将军,觉得如何?”

“愿闻其详。”合肥侯又道。

殿内群雄,皆随合肥侯数次迁都。谓肱股重臣,虎伥亲信,亦不为过。无外人在场,合肥侯自无需顾忌。

见群臣皆心有戚戚。合肥侯又问:“莫非,大将军觉得。奉佛可平山越。”

袁绍持芴跽奏:“回禀陛下,臣窃觉得,国师表奏,乃定国之策也。”

笮融先前于徐州作为,可见一斑。

独一倚仗。蓟王纯臣。有礼有节,恪守臣道,从未僭越。叔侄三人若无大过,当可得善终。又或是,趁蓟王尚未兼并河北,麟子阿斗远未长成,能取十三州之九。挟半幅民望,与蓟王隔河相持。当时,大汉天下花落谁家,犹未可知也。

待群臣噤声。合肥侯笑道:“愿闻大将军高见。”

袁绍虽位在国师下,实则群臣之首。

“西佛当真有此神通?”合肥侯将信将疑。

江东水陆冲要,商贾云集。除防佛门自西向东,渡江而至。还需防佛门自南向北,渡海而来。正如身毒贩子,可水陆并进,经过葱岭并南海,远至中夏。

话说,蓟国千六百万众。现在募兵多少,天下无人晓得。特别蓟王南巡,婉拒数万美人入宫侍寝,却带回数千精卒,出列白毦。日积月累,蓟国兵锋如何,不成估计也。

“非佛有神通,乃人有私心也。”刘巴答曰。

与袁绍目光一碰,合肥侯心领神会。

合肥侯,居高低问:“如大将军所言。江东初定,内难未弭。此时若改奉西佛,恐激民变。宜缓图之。国师可愿,亲入丹阳,广修浮图祠。若得山民,出山来投。则编为精兵,为国所用。待一郡悉平,再赴别郡。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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