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便有一青衫女子,翩但是至:“昆仑王子登,拜见慧妃,拜见诸美人。”

所谓金口玉言。大汉天子,岂能自食其言。如此说来,两道圣旨,皆有礼法根据。

“朕,亦如此想。”帘内窦太皇,人影婆娑:“少帝无过,若就此免除,恐至朝野动乱。之于二戚,亦如抱薪救火。故秘而不宣,许是上策。”

“天然要见。”慧妃这便盘算主张:“速取钱匣一枚。”

“女仙所谓何来。”慧妃居高低问。

陇右政务,皆交由幕僚打理。断不会出错。

三今后,二戚宴,准期而至。

“仙门中人,不问世事。二人犯事,当有门规惩办。”王子登不卑不亢,仙气凌人。言下之意,世俗皇权,无权措置仙门众生。

“太皇明见。”卢司空亦如此想。

“程太仆将逝,长信宫不宜欢饮。朕,亦无事宴客。”窦太皇言道:“且,有其一,必有其二。今次虽止,焉知明日不复行?”

“废长立幼,终归不详。”窦太皇开解道:“先帝垂死之际,意志昏沉。‘朝令而暮改’,亦情有可原。又或许,立储之事,本就体大。‘三思而后行’,亦是人之常情。”

虑及此处,卢植奏问:“臣,大胆。敢问太皇,意欲何为?”

“恰是。”吴伉答曰:“是否先帝笔迹,司空一看便知。”

“这……”王子登略显游移:“先前慧妃言,二人身陷囹圄。如何为上宾。”

“朕,尚未知也。”窦太皇言道:“司空乃蓟王授业恩师。自幼相伴,知之甚深。且问司空,若蓟王晓得,当作何解?”

“如此,也罢。”如此巨款,王子登平生罕见。足见慧妃,情意至诚。

“如有食言,愿罚铜抵罪。”说完,慧妃这便命人将漆木钱匣奉上:“内有蓟钞一亿三千五百万。劳烦贵使带回。转呈王母劈面。”

太傅、三公,遣属吏代为列席。九卿或称病不出,或二择其一。百官列队二戚府前。特别董骠骑府,车水马龙,蔚为壮观。

“这……”一时半刻,卢植亦无从回嘴。

“太皇所言极是。”内里隐情,时过境迁,卢植亦无从窥之。

“然,南北二宫,禁中表里,并无奥妙可言。久必外泄。若董太皇亦或是何太后得知。必难善终。比起二戚同日设席,先帝一日二诏,方是亲信大害。”

不及将捷报传回,惊悉蓟王灵台受创,长睡不醒。慧妃惶恐失措,几乎流产。

“喏。”当昔起家入后殿。

统统皆不出卢植所料。

“自称‘墉宫玉女王子登’。”梁姿答曰。

“太皇恕罪。”卢植先告无状之罪。而后诘责小黄门吴伉:“此诏,但是先帝亲口所述。”

“禀慧妃,关首有人求见。”云霞右御卫长梁姿,入殿通报。自蓟王就国,三百云霞卫,亦悉数返来。众皆完璧,无人贞落。

“先帝连出二诏。兄终弟及,父死子继。若就此处论,前后二诏,皆出先帝之意。换言之,合肥侯被废时,或当奉此诏行事,立皇次子为新帝。”

卢植一声长叹:“不敢欺瞒太皇。若蓟王晓得二诏,必受命行事。”

陇右大震关。

慧妃星眸寒芒乍起:“害夫君至此,还敢前来。西王母派,不识大抵。”

慧妃自洛阳返来,便颇觉倦怠。食欲不振,寝食难安。得宫中侍医诊视,方知有喜。蓟王子嗣浩繁,然多为单出。能连生二子,凤毛麟角。足见宠溺。

卢司空言道:“臣,本日来见,方知二戚事小,二诏事大。”

传与不传,一念之间。且看卢植如何作想。

“来者何人?”慧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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