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啊。

因准蓟王奏请,代建江表十港。故在朝廷看来,水衡都尉一职,并不常设。事成则罢。而属吏府掾,皆由周晖自行招募。至于薪俸,洛阳只足额发放都尉府主官,比二千石俸。凡属吏府掾,皆自筹薪资。换言之,商定俗成,只需周晖别不足财,便可恰当晋升薪俸。但不成少于朝廷规定的“九官令丞”、“七官长丞”之品秩。如此,亦限定了主官自聘属吏的范围,制止机构痴肥。

无妨。

翻桂门关,遥见上国巨舰,列队圭水河岸。王迁不由心生感慨。蓟国营建术,又岂是营城一项。造船术,亦冠绝宇内。无可对抗。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又曰“名不正而言不顺”。各得其位,各司其职,方可事半功倍。

既不违祖制,又将权势延长到数千里外,江表大地。一言蔽之,相得益彰,恰如其分。

诸如蓟王刘备,乃是惯例。只因封邑赋税,充足支撑。试想,单单凭一个比二千石俸的水衡都尉。满打满算,又能礼聘六百石官多少?不过寥寥数人耳。

大将军何进会来宾大宴,有感而发:“某差蓟王远矣。”

前汉时,“九官令丞”、“七官长丞”等,水衡都尉属官俸禄,亦由朝廷足额发放。现在洛阳自不会承担。

刘备上表重开水衡都尉,又授予办理海市之权。职能与前汉时大抵不异。

王迁等人,皆有忧色:“都尉欲通南水,连成网乎。”

或有人问。江表不过十港,好处如何称“重”。

宾主落座。周晖遂将疏浚三南水道之事,娓娓道来。

“晖,见过诸位。”周晖肃容行礼。

“然也。”周晖悄悄点头:“诸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敢不从命。”王迁领世人起家下拜。乐昌泷,号“九泷十八滩”。治水难度,可想而知。得治水能臣互助,周晖如虎添翼。当无往倒霉。

水衡都尉,可谓雄职。

海市有赀库啊。

旗船以号为名,称“戊船”。

更加游麟号乃前蓟王座舰。可想而知。再思,蓟王以座舰相赠,足见水衡都尉之慎重。

“诸位请坐。”周晖引世人重回船舱。游麟号所携“构造游艇”,大小类比舫舟。撤除各式构造器,能乘数十人。比起“腹中撑船”,“有容乃大”的游麟号母舰,自是“小巫见大巫”。然十余人乘坐,却绰绰不足。涓滴不觉拥堵。

蓟王曾言:船只乃国之(流)动(领)土。

事关主权,如何能不慎重。

蓟王之意。待江表十港筑毕,将奏请朝廷,将水衡都尉府,转入蓟国治下。称“蓟水衡都尉”。正如诸侯国亦有“太仓”、“太学”等机构近似,此乃祖制:郡国并行,列候次减。

有为而治,也是重点。

蓟船即蓟土。

特别兼掌海市。水司空长,便可主“海市狱”,抓捕罪犯,羁押囚徒。如此例:衡官长,兼掌海市度量衡;钟官令、辩铜令,兼掌海市配铜铸币。再加江表十港。均输、御羞、禁圃、辑濯、技能、六厩、都水、农仓……皆有所用。

舱内工坊,分门别类,应有尽有。直令曾为“百工之长”的王迁,大开眼界。蓟国巨舰,号称水上坞堡。本日方知其深意。外覆珐琅装甲,内衬绝火石绵。舱壁涂抹白垩,以绝石绵飞絮伤人。埋没青铜钩拒,排设水密隔舱。铁壁铧嘴,刀剑无伤。攻守兼备,面面俱到。

命麾下“水衡五丞”、“九官令”、“七官长”,自行招募属吏,分头行事。周晖遂领,衡官长王迁,返回容渠工地。

水衡都尉府,归蓟少府所辖。大小诸情,皆上报南宫披香殿。由中书令赵娥,中书仆射荀采,全权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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