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如此。”袁绍亦如此想:“死者,或是暗藏洛阳城中的黄巾余孽。谋刺蓟王,亦合情公道。却不知为何,齐饮鸩而亡。”

这可如何是好。

说不猎奇,如何能够。

“恰是洛阳金市内,胡姬酒坊。”来人答曰。

饮罢,抬头大笑。何其快哉。

同牢合卺,入室脱缨。

“府君。”

《诗·周南·葛覃》:“害浣害否,归宁父母。”注曰:“宁,安也。谓问安也。”《列女传·刘长卿妻》亦有:“妻防远怀疑,不肯归宁。”之句。

“报!”便有亲信近前通禀:“地窖搜出承平妖贼诸多器物,铁证如山,死者必是黄巾余孽!”

袁绍叹了口气:“黄巾余贼中,必有内应也。”

闻此言,窦氏亦不由动容:“妾自幼辟祸楼桑。能与夫君了解,相知,乃至相濡以沫,虽死无憾。”

“回禀府君,昨日洛阳城中出一大案。胡姬酒坊自酒家以降,百余人悉数毙命。”来人低声言道。

“非也。”

“尚不知也。”袁绍点头:“密室内藏无益刃强弩,死者皆身披内甲,似要行刺或人。”

昂首见夫背窦氏入内,何氏亦不由得羞怯难当。何如报酬刀俎,我为鱼肉。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

“已命人查验,皆是饮鸩而亡。”袁绍答道。

宽衣解带前。刘备确认再三,未曾有错。这才大被同眠,行周公之礼。

幕府中庭,饶是张飞小胖,亦不敢越雷池一步。关头是,认不清谁是谁来。万一叫错众大嫂,岂不被嫂嫂们嘲笑。

揭面分歧于揭幂。交拜礼前,行“揭幂礼”乃蓟国婚礼的牢固仪轨。亦是胡俗汉化。时下只在蓟国、陇右、西域等地风行。帝都婚俗,尚无此举。

一夜恩爱,醒来已为人妇。

袁绍替大将军何进。近前敬酒。刘备离席共饮。曹操不请自来,三人六目,举杯痛饮。引无数唏嘘。

公然泾渭清楚。

“府君,府君?”

来人恰是新任洛阳令司马芳。字文豫,河内温县人。

王妃公孙氏,七位蜜斯姐,皆无父无母,无家可归。西域五十六妃,又因路途悠远,没法成行。西羌女豪举族迁出,大震关已成新家。故蓟王七十一妃,皆无需归宁。

“就来。”刘备亦大声笑答。

“洗漱换衣。”何苗声音一缓。

先入窦氏舍内,乘酒兴,不由分辩,将窦氏背入何氏舍内。花烛之夜,竟三人同业。窦氏岂不挣扎。却被夫君往玉臀上悄悄一拍,便浑身酥软下来。

刘备是真怕啊……

然三今后,却要行“归寍之礼”。

便是帝后,也只能望楼兴叹。

母亲、寄父母皆远在蓟国,“妇见礼”不必再行。二位新妇,自可迟睡。

留何氏静候,刘备这便出室,去往隔壁为窦氏揭面。

“喏。”

“莫非他杀?”何苗一愣。

然二新妇,家人皆在洛阳宫中,自需归家问安。

何苗亦听出弦外之音,这便挥部下劈:“校尉是说,乃是蓟王灭口……”

“可有线索。”何苗问道。

梨花带雨,落英缤纷。

刘备正欲开口,不料楼下张飞已扯起嗓门:“大哥安在?速来吃酒!”

“内应……”却不知大将军府中,可有蓟王细作。若行事不密,被蓟王发觉。心念至此,何苗不由得遍体生寒。

“来人——”何苗喝道。

守身十载,一朝破壁。

待刘备颤抖动手指,揭去面纱的那一刻。饶是置身都丽堂皇的汉家华室,双眼亦不由为之一亮。

“喏!”

何苗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道:“不是马市胡姬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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