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陶谦心中颇奇。先前,彭城相薛礼,被王允所逼。不得已,挂印而去。却未随陶谦南迁广陵。上疏言,当效典农校尉陈登,屯田养士。陶谦亦听之任之。

“烦请元龙,实言相告。”麋竺肃容求问。

深看曹宏一眼,陶谦不置可否:“诸位,觉得如何?”

不料竟献此计。

冈下寿春联军,追之不及。

“此一时,彼一时也。”曹宏果胸有成竹:“卑贱得闻。袁术乃以传国玉玺相质,陈王宠才与其缔盟。今袁术窃据扬州二郡,犹不满足。竟二路兵分,共击荆徐。若江北四郡,皆为其所夺。背依江东,必逆袭关中。陈王宠私纳传国玉玺,却秘而不宣。唯恐被袁术索回,故才引车骑将军吕布入陈。待之客卿。”

广陵金城,州牧府。

别驾麋竺正欲进言,不料被亲信曹宏抢先:“卑贱,确有一计。却不知……”

“陈王刘宠,素有弘愿。闻袁公路阴袭寿春,乃得陈王暗中互助。猜想与袁公路,必缔盟约。焉能背盟助我?”陶谦必有此问。

“或可一试。”恰是广陵太守赵昱。

韩馥让冀州,刘先主纳吕布。稍后刘璋引先主入蜀,亦循此例。或有人言,前车之鉴,触目惊心。何故频频再犯。正如饮鸩止渴。明知剧毒,却需解燃眉之急。

事不宜迟。陶谦备足礼单,遂命麋竺翌日出使陈国。不得有误。

陶谦亦不例外。

翌日拂晓。一队精骑,突前开道。引麋竺车驾,出走向西。

“然也。”陈元龙,遂以亲信之言相告:“蓟王兼督四州,河北尚未归心。需假以光阴,方能调遣雄师,渡河南下。且传闻,不日将通羌身毒道。蓟王恐有南下身毒之意。群雄皆欲趁此良机,兼州并县。以待与蓟王,一较是非。即便事若不济,肉袒牵羊,不战而降,亦足可得一世繁华。何乐而不为?”

曹宏笑答:“别驾毋需多问。陈王情意,一探便知。”言下之意,只需麋竺出使陈国求援。便知陈王宠,可愿出兵互助。

“别驾可愿一试。”虑及此处,陶谦遂定计。

陈元龙,湖海之士。高瞻远瞩,竟窥破此局。倒让鲁相宋奇,始料不及。

“但说无妨。”陶谦言道。

“莫非,缓兵之计?”麋竺一闪灵光。

“何人献此策?”陶谦直问。

麋竺、陈登二人,这便定计。

“此等隐蔽,长史如何得知?”别驾麋竺,仓猝求问。

事急从权。麋竺单车奔驰。所携重礼,乃蓟国琉璃宝钞一枚。作价千万。如此厚礼,陈王宠断难拒之门外。

“十之八九。”陈登断言。

“陈王刘宠,坐拥鸿沟水利。又素为淮泗诸王之首。先前王太师易相夺国,淮泗诸国,唯陈国相,得以保全。今又纳车骑将军吕布为客卿。陈国广有粮草,吕布虓虎之勇。当可解广陵之围。”曹宏所言,头头是道。似成竹在胸。却不知此谋,是曹宏苦思所得,还是出自别人之手。所谓“变态则妖”。众属吏,心机各别。一时竟不敢多言。

“别驾此去,可解广陵之围,然恐非陶使君之福。”陈登答曰。

“卑贱愿往。”麋竺这便领命。

话说,引狼入室,史上三国屡见不鲜。

“薛礼今安在?”

正如鲁相宋奇,先助曹操战吕布,又说吕布入陈。现在再有徐州长史曹宏,语出惊人。引吕布入徐。谓不谋而合。皆不欲群雄,一家独大。乱炎汉三兴大计。

是夜,典农校尉陈登,等门求见。

“哦?”便是陶恭祖,亦不由一愣。话说,与麾部属吏,所思所想,如出一辙。解广陵之危,陶谦首选蓟王。不料曹宏竟言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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