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亦始料未及。

“彭城相,乃王太师宗子。”陶谦考虑言道:“恐多有不便。”

返回营堡,中军大帐。

陶谦答曰:“典农校尉陈元龙,正屯田射陂。”

长史曹宏,趁机进言道:“吕车骑,客军远至。营堡鄙陋,不宜久居。明公当另择一城安之。”

“将军只求一城乎?”陈宫反问。

“无他。”陈宫笑答:“施恩于先,以求后报也。”

“陶使君治世能臣,却非乱世之主。”陈宫言道:“袁公路欲夺徐州之心,昭然若揭。今无功而返,岂能善罢甘休。他日必发兵来犯。小沛与兖、徐、豫,三州订交。城高壁厚。足可一用。本日宴上,徐州属吏,多心有忸捏。只因将军施恩不求报,乃义行也。短则一年半载,长不过三五载。待吏民气中向,不费一兵一卒。徐州必为将军所得。”

闻吕奉先辕门射戟,纪灵践约解兵。徐州牧陶谦,不药而愈。府中设席,一为拂尘,二为庆功。

话已至此。陶谦夫复何言:“长史放心。”

“下邳、琅琊,皆可。”麋竺进言。

“请上座。”见吕布温文尔雅,不似粗鄙武人。陶谦心中甚喜。话说,陶恭祖亦是多虑。吕布曾为左中郎将。值守禁中,耳濡目染,又岂能不日有精进。

欢宴本不宜论公。然曹宏既已出口,陶谦便不成置之不睬:“长史觉得,那边可安设车骑营士。”

似有喧宾夺主之嫌。然扶危济困,豪杰所为。广陵免遭生灵涂炭,谓再生父母,亦不为过。故陶谦等人,甘之如饴,实无贰言。

便有府中佐使,悬图堂中。

车骑堡垒,中军大帐。

徐州别驾麋竺携一众属吏,府前接驾。

“见过陶君侯。”陶谦封溧阳侯,故吕布称之。

“豫州牧乃将军外舅。择一城驻之。猜想,并无大碍。”陈宫胸有成竹。

闻此言,陈宫微微一笑。曹宏此等小人,不敢卸磨杀驴,却防鹊巢鸠占。

一时觥筹交叉,宾主尽欢。

话说。豫州牧丁原,与徐州牧陶谦,可谓同病相怜。淮泗八国,徐豫参半。皆遵王太师号令。季季赋税直输甄都。更有甚者,颍川、汝南二郡,又多黄巾屯田。乃洛阳子钱家所贳,长公主荒县。长公主汤沐邑,本就不归州牧所辖。可想而知,豫州牧丁原下辖二残郡,恐不如徐州牧陶谦。

“如此,宜当州北。”陶谦顺其意。

“拜见吕车骑。”陶谦领左将军,位在车骑将军下,故先礼。

次妻丁氏,正为吕布梳洗换衣。本日入城,与陶使君相见。断不成有失面子。

然事出有因。陈宫必有计算。虑及此处,吕布这便放心。

言及此处。陈宫眼中,一闪精光:“曹孟德逐出朝堂之仇,将军不欲报乎?”

放下心结。徐州属吏,纷繁捧杯,离席相敬。吕布携陈宫、张邈二人,来者不拒。稍后出城,待将淮南联军大营,并水砦内积粮搬运一空。便领兵北上,囤于小沛。

曹宏正欲进言,又恐为吕布所忌,因而转而言道:“卑贱,痴顽。窃觉得,江淮梅雨,人马多疫。只需阵势开阔如砥,水土不湿不燥,皆可。”

众所周知,王太师易相夺国。徐州四国,皆不遵号令。唯有广陵一郡,为陶谦统统。然毕竟一州之牧,麾下可四周屯田自养。故陈宫才有此问。

“报――”便有兵士,帐外通禀:“淮南联军已退。大营、水砦,粮草辎重俱在。足可支一年所需。”

不料陈公台竟如此磊落。陶谦遂问:“敢问长史,千里以内,那边适合。”

吕布九尺长身。龙骧虎步,抖擞威风。携长史陈宫、主簿张邈,并六健将,领百骑,浩浩大荡,入广陵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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