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一日一夜,灰尘落定。

“此中有诈。”长史杨弘,抱恨发声。

前彭城相薛礼,受封骑都尉。领麾下屯兵,并淮南降卒,计万人,共组一军。守备广陵郡。广陵太守赵昱,迁为治中。典农校尉陈登,拜为新任广陵太守。如别驾麋竺,主簿张邈,皆有封赏。

“明公,何故知之?”麋竺忙问。

袁术心中卑劣,可想而知。

“加元龙可乎?”麋竺问出心中所想。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陈宫遂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

“卑贱窃觉得,此乃陈宫之计也。”长史杨弘,大而化之。无从令人佩服。

雷薄天旋地转,轰然止步。

俗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兵发之日,吕布并八健将,皆陈兵不动。唯有屯田射陂之典农校尉陈登,奇袭火攻。

见主将一合授首。逃兵肝胆俱裂。纷繁桥头却步,跪地乞降。

稍后,广陵太守陈登,南迁水军大营于茱萸湾。沿(蜀)冈下滩涂,排建烽火台。续屯田射陂,扩海陵仓港。

却见一骑,连人带马,奔突入河。

“吕布‘轻狡几次,唯利是视’。只可同苦,不成共甘也。”陶谦言尽于此。

饶是张邈,坐不窥堂,东平父老。亦不由动容。

殿中百官噤声,谨小慎微。唯恐激愤袁术,延祸上身。

何如,陶谦却避而不见。只令宗子陶商传语。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徐州之事,悉听尊便。曹宏等哭诉无果,纷繁散去不提。

“二陈可也。”陶谦转而又道:“然,必不能为吕布所用也。”

连头带戟,悬于鸟翅环得胜钩。傲世桀雄吕奉先。洛桥单骑,降服淮南败军。

麋竺默记于心,再拜而出。

如此说来。“帛幡竹马”陶恭祖,老而弥坚,设下保命之计,亦非平常之辈。比方一叶扁舟,置身暴风眼中。任由周遭,山崩地裂,毁天灭地,却临窗高卧,安闲自保。

因而,恩典已报。自当,公私清楚。

然,再观本日之举。何故洗心革面,判若二人。

“陈宫可比程昱。然却非荀彧之敌。”陶谦一语中的。

“士为知己者死”。

此时,广陵城门大开,表里一新。

阁房当中,唯剩别驾麋竺一人。

淮南全军淹没。大小舰船,悉数被焚。另有百余艘木兰大舡,满载粮草辎重,堵塞海陵仓港。皆为吕布所得。

显阳殿中,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广陵金城,陶谦府邸。

时,陶谦病重,自发光阴无多。欲三让徐州于吕布。吕布接二连三,入宝山而空回。唯恐三次被骗。因而饰辞闭门思过,先遣长史陈宫入徐。病榻之上,陶谦奉告以肺腑(详见:《天下·1.195 帛幡竹马》)。

更有甚者。盟约既成,毁书灭迹。又如何声讨吕布,背信弃义。

先前徐州官吏,如亲信曹宏等,谗慝小人,悉数夺职。职员名单,皆出陈宫之手。可谓直指弊端,切中关键。

“卑贱窃觉得。公台高才,可安徐州。”麋竺照实作答。

吕布重开金城章台宫,大宴群臣,犒赏有功。全军雷动,士气大盛。

“子仲觉得,陈宫如何?”陶谦卧榻出声。

因而乎,在前半计,『献地商於』以后。陈宫,又加后半计之『徒长马齿』。试想,陈宫不吝以身设谋。真真假假,虚真假实。智勇双全陈元龙,又岂能窥破。

悉知水军毁灭,粮草尽失。不料袁术,怒极反笑:“好一个湖海豪士,陈元龙。”

老骥伏枥,老马嘶风。乱世留名,必有过人之处。

音犹在耳,人马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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