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左伯皮纸,上涂桐油而成。”蓟王又道破灯罩玄机。火鸦灯罩,皆是油纸制成。类比后代油纸伞,防潮防水,韧性实足,独一缺点,极不耐火。遇火既焚。

本来,牵线已提早浸油。

此二器,自当万众谛视。

说话间,三通鼓罢,鸣镝射空。

“莫非,囊中皆是草丸?”公孙王后似有所悟。

左伯纸大行其道。竹简木牍,多已不消。皆用“卷”或“帖”。统称“册”。特别图卷,便于照顾。深受吏民所喜。

“诸器尽毁,兵卒速退。”边裁大声唱报。

“浑天火鸦灯上浮,如斗桶下井。旋动转轮,带桨如飞。”刘备答曰。

“天然。”长姐如有所思。水桶自高处落下,牵动井绳。辘轳无需人力,自会随之扭转。

蓟王翻出图册,明示长姐:“此物名曰‘伏火弹’。乃将伏火丸药,充填陶壶,内藏铁蒺藜,打火扑灭,投掷敌阵,声如轰隆,人马俱碎。再将诸多伏火弹,装入火浣革囊,远投敌阵,合称‘子母雷’。”

球囊如花瓣,腾空绽放。内里草球,簇拥而出。好似莲蓬子落,又似火雨流星。无数拳头大小的草丸,拖行道道烟气,如冰雹雨落。砸向敌阵。

“不过草丸罢了。”蓟王笑答。

“咦?”便有人发觉:“风向似有不当。”

“维绳如井绳。”长姐如何能不觉悟。不过高低罢了。

“囊中何物?”公孙王后亦猎奇。

万幸,万幸!

“如何差遣?”长姐诘问。

“长姐所言极是。”蓟王悄悄点头:“然,两军交兵,当扬长避短。速战持久,胜战之道。”

“莫非亦有拘束?”一众看客,运足目力,高低求索。果见千丝万缕,联线车楼。然,细思仍觉不对。即便后缀牵线,不过提拉罢了,又如何能与北风相抗,不至飞偏。

“恰是。”蓟王答曰:“只可惜伏火丸,尚未造出。”

世人这便觉悟。寒冬时节,北风呼号。演武场,决胜两边,东西对垒。庞氏兄弟居东,张辽、华雄居西。北风横扫演武场,大群浑天灯,扶摇直上,自当被吹偏才对。为何仍飘向对岸。

“然也。”蓟王悄悄点头。构造兵器。一器多用,乃是常态。正如弩车,只需改换机构,便可发射弩箭、油囊、石丸、刺网。

“也是。”长姐亦知,言之有理。终归“慈不掌兵”。

“飞车桨,何所驱?”长姐必有此问。

待火球落尽。庞硕、庞德阵地,劣迹斑斑。诸多兵器,皆未能幸免。

“乃维绳(牵线)所驱。”刘备又答。

“篮中何物?”见吊篮坠落,斑斓四溅。长姐又问。

取自西域的石绵,连络楼桑金丝毛毯编织技艺,用石绵线与细钢丝,异化编织而成“银鳞火浣布”。因是“鸾翼”、“翀嚣”二帆,专属质料。故又称“鸾毳裘”。刀剑难伤,防火绝佳。

合法世人群情纷繁,百思不得其解。便有兵卒,举火上前。斯须。球囊内,冒出滚滚浓烟。而球囊却无缺无损。

庞硕、庞德,新得演兵器十三,张辽、华雄新得演兵器十四。

待浓烟喷涌,如云瀑逆升。兵卒用力踩下踏板。

球囊如陨石逆袭,奔雷而出。

蓟王手指张辽、华雄,阵地言道:“若遭子母雷轰,兵卒皆亡,唯兵器幸免。”

千钧重锤,轰然下落。十丈机臂,吼怒而起。

“场中胜负如何?”王后笑问。

“小弟,欲用伏火丸。”长姐看得逼真。若将草丸,皆换成伏火丸,只需一轮齐射,敌阵皆成焦土。死无全尸。

变态则妖。

“烟熏罢了,张辽、华雄,必有万全之策。”蓟王答曰。言下之意,场中轰隆翻斗车,所投并非“子母雷”。只因时至本日,将作寺尚未能造出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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