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议毕,群臣下朝。

王允闻声转头,恰是车骑将军吕布。

闻堂内奏响丝竹之音。吕布这便问道:“可有高朋登门。”

王允岂能不知进退。将皇家苑囿,据为己有。且万岁坞,臭名远扬。清流名流,避恐不及。王允岂能步董卓后尘。

“如此,且同去。”王允不疑有他。

诚如蓟王太后所言,君有所赐,臣有所辞。乃为臣之道。

恭送吕布远去。监奴起家回望门阙。心中暗道,何其逼仄矣。

王允既拒万岁坞,必不求上公位。如其所言,“虽居陋巷,箪食瓢饮,寝食无忧,安闲自保”。便已道明情意。

见王允去而复返。沿途百官,纷繁遁藏施礼。王允以礼相待,安闲不迫。观者无不嗟叹。江山如画,英杰辈出。何言,气数将尽。

果不其然。席间,董侯问及此事。

“本来如此。”王允心领神会。

“哦……”董侯心悦诚服:“太仆,一日千里。朕,所虑不及也。”

“如果上公之位,又当如何?”董重又问。

换言之,丞相大位,可休矣。然王允匡扶社稷之奇功,不成不重赏。

“陛下必不会如此。”乃五官中郎将张绣。

函园,琼台里。

“敬大将军。”世人齐捧杯。

董重一系人马,亦相约与会。

“闻,长公主欲以城中宅第相赠。以谢将军拯救大恩。”监奴谄笑。

见董重闷闷不乐。卫将军张济,举杯相敬:“大将军何故不悦。”

“如此,且满饮此杯。”董重一扫先前委靡。

张绣答曰:“窃觉得,陛下当不使董贼之祸,复起。”

东风对劲马蹄疾。吕布门前勒马,大步流星,去后院与夫人相会。

落杯后,董重一声长叹:“恨老贼身故族灭,令王允、吕布立名。”

“中郎将何出此言。”董重笑问。张绣虽年幼,然技艺出众,幼年有为。许在朝堂之上,仅次于吕布。

“陛下谬赞。老臣,惶恐。”王允再拜。

“丞相位上公(之)上。”张济难以置信:“大将军亦居其下。若如此,大汉再出权臣矣。”

君臣尽欢,融融其乐。

轩下除鞋时,吕布言道:“黄门令先行奉告,陛下欲问万岁坞事。”

董重遂道破天机:“陛下成心将万岁坞,赐赉王允。续拜丞相。”

“太仆留步。”

王允不慌不忙,离席答曰:“万岁坞,本为罼圭苑。董贼倒行逆施,据为己有。稍后筑坞于此,高厚七丈,与(洛阳)城相埒,号曰‘万岁坞’。坞中广聚珍宝,积谷三十年储。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然一朝败亡,三族尽灭。足见,为恶天下,苛虐人间,纵固若金汤,衣食不尽,亦不敷矜持。老臣虽居陋巷,箪食瓢饮,然寝食无忧,安闲自保。要此坞何用?”

“恐有要事,非同平常。”武猛校尉丁原,今补为左中郎将。先前,卫将军张济,曾表丁原为执金吾。后因董卓篡权,不了了之。今终得晋升,甘为董重所用。

“遐想当年。光武复兴,兵马未歇,即兴文教。建武五年十月,营太学,访雅儒,采求典范阙文。四方学士,云会京师。因而立五经博士。(建武)二十七年,起太学博士舍、表里讲堂、诸生横巷,为海内所集。永建六年,顺帝时,‘乃更修黉宇(校舍),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年用工徒,十一万二千人。质帝时,‘游学增盛,(太学)至三万余生’。”言及此处,王允话锋一转:“然自先帝崩后,洛阳屡起兵祸。‘礼乐分崩,典文残落’,‘四方学士多怀协图书,遁逃林薮’,乃至太学残破。博士馆舍、表里讲堂、诸生横巷,皆不复先前。故老臣窃觉得,何不将万岁坞中馆舍,分与博士、诸生,海内侍子。令其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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