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陈琳走后不久。

又重感冒,浑身刺痛。

“闭门不纳,如之何如。”陈琳略显沮丧:“不若弃官北上,去投蓟王。”

“不成。”许攸厉声呵叱。稍又略加平复:“无功不受禄。江山社稷,尚不知鹿死谁手,你我岂能半途而废。”

“若令太皇崩于国,我等罪莫大焉。”刘备目光通俗:“传命太医令,当悉心诊治,确保万无一失。”

“谢夫君。”鸳鸯十美,大喜下拜。

“我等岂又是客?”许攸再拜。

蓟王向来,公私清楚,爱恨拎清。然对家事,亦经心极力。君不见,专设门下署并少府,措置王家事件。

许攸面色和缓:“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也。”

“父王言,当组联军,随夫君征讨不臣。”美人又答。自嫁入蓟国,新婚之夜与夫君坦诚相见。其中滋味,当真痛并乐极。现在早已情根深种,断难舍离。

待赵忠入宫通禀,何后自帘后言道:“许攸之智,或不下贾诩。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先前连坐入狱,竟假党人之手活命。首鼠两端,待价而沽。此风不生长。”

“二位国相已备安妥。夫君可放心。”士朱紫答曰。

只需不是我等读书人,便好。

家和万事兴。何必多言。

“已入漳水。彻夜可入国境。翌日泊于南港。”

“太后当真不争?”陈琳不信。

“五万飞军。”当真下了血本。十夷王虽是西南夷中大部,然麾下大小种落稠浊,各说各话,难以协同。一个不快意,便拔寨而走,入伙别部。此亦是部落联盟的最大弊端:聚散无常,极其疏松。

赵忠心领神会:“陛下为西州莽夫所胁,引山东群臣不满。特别党人,多行非议。累日来,劾奏董卓尸位素餐,添居高位者,比比皆是。陛下虽悉数采纳,然心中必有震惊。”

便有细作,入西园通禀详情。

“这……”此中隐蔽,主事又岂能知:“不瞒长史,便是卑贱,亦不得入内。来往通禀,皆由侍妾传语。既然将军不见,二位莫再难堪卑贱。不送。”

“侍医言,乃积郁成疾,苦无良策。”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芥蒂还须心药医”。华室当中,究竟产生了甚么。撤除二宫太皇并一众逐鬼孺子,时至本日,外人尚不得而知。逐鬼孺子,被董太皇豢养于偏殿。撤除食母收支,便是永乐太仆封谞,亦需禁足。

万事俱备。只待明日,南港恭迎圣驾。

待少府车驾出里道。陈琳低声问道:“事到现在,该当如何。”

“父王言,愿入海市,贩运山中珍物。”

长史许攸,主簿陈琳,登门求见。不料却吃了记闭门羹。

“海市乃出蓟国,理应如此。”话说能入籍蓟国,西南百夷,自当求之不得。

“我料,何车骑乃受命避嫌。闭门思过,乃其一。不与董卓等西州武夫相争,乃其二。”

“末路之难”,本意最后十里,最为艰巨。然话出许攸之口,却让陈琳别成心味。

“哦?”刘备欣然笑道:“兵卒多少。”

然刘备倒是为数未几,晓得内幕之人。这便叹道:“本觉得遗诏、遗子,皆已动手。废长立幼,手到擒来。岂料贵子为何后所夺。大事难成,董太皇一病不起。”

“如此,甚好。”刘备又道:“闻董太皇病倒榻上,环境如何。”

念及此处。何后一通百通,涣然冰释。

自华云号返来,赵忠志对劲满,一扫先前胆战心惊。独掌西宫大权,为太后之亲信。

“可也。”刘备欣然应允:“然,凡入海市者,需先入海市籍。一旦入籍,便是蓟人。受《蓟法》所辖。凡有犯警,严惩不贷。不知诸王,觉得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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