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考虑。董骠骑这才强压心头惊怖:“何苗此人,贪恐怕死,嗜财如命。若胁之以威,诱之以利,或可转圜。”

少帝遂放心:“太仆辛苦。”

“为今之计……”脑海中,何进断首冲天,血喷数丈的场面,再次袭来。董重一时头痛欲裂。竟口不能言。

“谢陛下。”卢植领百官起家。

“只因心胸害怕。”董骠骑似也懂了。

卢植言道:“事不宜迟,陛下速入函园。”

宫妃心领神会。麟子生父,虎踞北疆。爱屋及乌,焉能坐视母子受难不成。

“张常侍如何?”少帝忙问。

董重心领神会:“为国除奸,真义士也。”

“嘶——”董骠骑一口气没上来,双目翻白,便要惊怖而死。

“报——”直到此时,南北二宫才迟迟有动静传来:“大将军何进,放火焚毁永乐宫并云台殿。二宫太后及陛下,皆不知所踪。”

赵忠仓猝进言:“此地亦不成弃。”

见董重惊怖如此。赵忠遂散去笑意,谆谆善诱:“《诗》曰:‘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俗谓‘知耻后勇,知弱图强’。又说‘无知者恐惧’。老奴恭喜董骠骑,有本日之惧,他日行事,必谋定而后动。再无百密之一疏也。”

“乃张常侍亲信,今后当有大用。”赵忠目视长秋殿。言外之意,今后可由其统领西园卫,监禁何太后。

“臣等,叩见陛下。”卢植、王允,领幕府骁骑,沿北邙山麓,来往搜索。一夜驰逐,筋疲力竭。

洛阳北邙,北芒阪。

董重稍稍放心:“速去二崤城。”

“太皇圣旨在此,何必袁绍等人,众口一词。”董骠骑自发得,有“免死圣旨”傍身。

右军司马韩猛,并左军司马崔霸,纵马出列:“陛下先行,我等断后。”

“有劳文台。”事不宜迟,董重并赵忠,直奔西郭函园不提。

孙坚又道:“末将已问过周泰、徐晃二校尉。皆言,陛下车驾出城,入函园辟祸。云台火场,亦无人死亡。北军五校知大将军授首,天亮前已各自回营。城门校尉赵延等,也已各就各位。”

“好。”少帝来不及感慨:“诸位同业。”

心念至此,饶是赵忠,亦遍体生寒,盗汗直流。

“二宫兵乱,存亡之间。能与太仆相逢,竟有仿佛隔世之感。朕尚且自顾不暇,太仆何罪之有。诸位且起家吧。”少帝似一夜长大。

“老臣慙愧(忸捏)。未能护陛下全面。”卢植领百官跪伏道旁。

“喏!”

“恐已被害。”骑士答曰。

“再探!”

“何事!”董重猛回神。环顾摆布,鸡鸣堂余烟袅袅,四周血流成河。黄门与西园卫尸身,排合座前。死伤无数。更有大将军何进尸身,单搁一旁。

赵忠顾不得讳饰,厉声问道:“可曾辨认遗骸。”

“寒择暖衣,暑披薄衫。”何太前面上无喜无悲:“因时而异。”

高傲将军发兵以来。何太后深居简出。长秋殿统统如常。三宫兵乱,血流成河。唯此地一片净土。

天光大亮,何太后披衣起家,先喂饱麟子,再梳洗换衣。

“正因心胸害怕。”赵忠进言道:“穷寇莫追。昨夜,董骠骑任由袁绍等人四散而逃,乃枭雄之姿也。今,何进授首,太后势孤。汝南袁绍四世三公,若能皋牢,收为己用。待众口一词,咬定何进发兵,乃欲‘专杀摆布,擅权以弱社稷’。则师出驰名矣。”

“董骠骑?董骠骑?”

先前孤注一掷,为除心头大患而无所不消其极。今大患已除,宜当善后。务必尽善尽美。赵忠遂言道:“不瞒董骠骑。车骑将军何苗,劾奏大将军何进之上疏,乃尚书令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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