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甘后。”

细观以后,甘后一声叹:“舞阳君此去,必与夫君同业。欲登瑶池墉宫,拜王母门下。”

“留书安在?”毕竟母女连心。甘后急问。

“孤闻甄都上公之争,乃至政令不出三台。太师年初遣使,言及迁回旧都。不知,陛下何意?”

蓟国朝堂,灵辉大殿。百官忠告顺耳,蓟王从谏如流。此亦是,君臣之道也。

一言蔽之。天时天时人和,缺一不成前,保持近况,便是上上之策。

无怪何妃言,不知所终。

《国语・越语》:“(范蠡)遂乘轻舟,以浮於五湖,莫知其所终究。”

甘后投井。可比蓟王命馆中女婢,暗调毒瓶。梁习浑然未觉,慷慨赴死。便是终君事,尽臣节。饮鸩与否,乃忠臣之事。死与不死,是明主之为。

毕竟,天下三分。董侯不过三分之一。

“骠骑觉得,迁都与否。”蓟王问其情意。

身逢危难,投死全节。『当阳托孤』,才是盖棺定论。故王太后言:敬你死中求活,大节不夺。可谓道尽何后半生矣。

然若一统天下,定鼎江山。由蓟王建议。则传檄可定也。不战而屈人之兵,何其易耳。

闻此大逆之言,殿中群臣,群情纷繁。

“洛阳八关锁固,纵可保全性命。然却将关东,置于不顾。群雄无首,必自攻伐。兖州牧曹操,必击徐州,剪灭吕布。徐州既定,必击袁术。再取淮南,必望荆州。下臣窃觉得,六雄当中,关东无曹孟德之敌也。”

心念至此,董重遂不做坦白:“王上既问,下臣自当奉告真相。太师虽有迁回旧都之意,然曹氏父子不欲。更加…陛下忧王太师总朝政,复兴废立之心。故亦踌躇,未有所决。”

曹孟德乱世枭雄。不甘居于人下。久必露峥嵘。然论威望著于四海,气力超然。远不及蓟王刘备。董重之意,若同一战役,由曹操建议,纵得胜,亦是惨胜如败。

“王上明见。”董重将心中所思,和盘托出:“然忠于天子(董侯)? 忠于天下乎?”

“留书安在。”何妃急问。

何妃细观,恰是舞阳君笔迹。重新至尾,一气看完 。这才稍得心安。稳住心神,已有定计:“舞阳君无碍,馆中不成多言。”

董重一笑咧嘴:“乃出太皇。”

“小妹免礼。”甘后雍容华贵,仙姿绝艳。自逃出火海,母子双全。如愿嫁入蓟王家门,备受宠溺。逢休沐,行上食礼。与王同眠。珠胎暗结,水到渠成。

不料蓟王竟开诚布公。董重略作考虑,不由暖意心生。正因多大哥友,故蓟王并不见外。

此言既出董太皇,则另当别论。不成以大逆论处。

能有此远瞩高瞻。放眼天下,言家国大事,利弊得失。必位极人臣之上。

蓟王先问:“天子安否。”

论及大统,太皇居首。位尊天子上。何来大逆。董重不过代主宣诏耳。

“下臣,窃觉得。迁都于天下倒霉。”董重肃容答曰。

蓟王深知,董重所言非虚。史上,关东战局,亦是如此。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剪灭群雄,一家独大。官渡之战,以少胜多,败人雄袁绍。至此,横扫大河高低,再轻取荆州。与孙刘联军,对垒赤壁。

何妃自去,赴甘后所居发越殿。

“两汉之交,‘海内浪费? 户口减半? 光武知时务之要? 轻徭薄役? 与民歇息’。”董重慷慨发声:“故,下臣窃觉得。三国鼎立,各牧其民? 各守其土。待天时、天时、人和,王上传檄可定也。与曹孟德‘惨胜如败’,孰高孰低乎?”

蓟王笑问:“董骠骑,何人说之?”必有人暗授机宜。不然,董重中人之姿,如何能晓天下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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