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纵情声色，然朝会却从未无端缺席。不然，也不会在裸游馆北侧，建鸡鸣堂。放养雄鸡，只为将本身唤醒。
出西园，程璜又顺次叩见何后，董太后。最后登云台，叩见窦太后。
“一来人老将死，叩别太后。二来……”程璜缓缓直身：“谢太后赠小女无价之宝。”
过后不久，刘儵便被寺人行刺。朝廷追悯刘儵之功，重用其弟刘郃，以示回报。加上刘郃又为程璜之婿，到光和元年已位列三公。此时，刘郃便萌发为兄报仇之念。而杀兄主谋王甫，也正因宋皇后抱屈暴毙，而被陛下冷淡。永乐少府陈球、步兵校尉刘纳、司隶校尉阳球与刘郃一拍即合，这才激发了一些列的宫廷血案。
“喏！”
“多年未见，垂白叟所为何来？”见他老而不衰，陛下甚是欣喜。不由回想起诸多旧事。
此句一语道破天机：王甫乃是死于寺人内斗。
云台重兵拱卫，无陛下及董太后令，便是中常侍们，亦没法登台。更何况暗中窥视程璜的小黄门。程璜叩见董太后时，已道明来意。人老将死，欲向诸位主子，一一道别。先叩别董太后，足知进退。毕竟按礼法，抢先叩别窦太后。
“太后但说无妨。”程璜再叩首。
“恭送垂白叟。”张让再拜。
此话说的甚是动情。饶是陛下，亦不由被震惊：“记得垂白叟尤年青大长秋数岁。何故言老。”
大内官程璜入宫。
窦太后自帘后言道：“垂白叟所为何来？”
试想，群鸡齐鸣，必定喧哗。唯有如此，才足以唤醒酣醉不醒的陛下。
十年中，曹节虽手握大权，却孤家寡人，垂垂将死。中生代寺人，羽翼渐丰。迫不及待，想要夺权篡位。
“重开党锢。”
便有一白发老者，精力矍铄，健步而入。投身在万金堂前：“老奴程璜，叩见陛下。”
“（解渎）亭在饶阳。”“滱水历安国东分二支：一支东南流经解渎亭南；一支东北流经解渎亭北。”
光禄大夫刘鯈与中常侍曹节，“并持节”。前去河间奉迎新帝。
至于刘郃、阳球等人，不过是曹节口中的“犬”，所谓的“喽啰”罢了。
程璜却答：“此合欢圆珰，乃太后入宫时，先帝所赐。有道是‘金玉有价，交谊无价’。老奴替小女，伸谢太后。”
“老奴伸谢天恩。”身后脚步声，甚是短促。却又忽止步于堂前。程璜微微一笑，这便叩别：“陛下善保龙体，老奴辞职。”
先帝驾崩，窦武召见时为侍御史的刘鯈，问国中宗室之贤者。刘鯈保举解渎亭侯刘宏。因而，窦武与窦后商定立刘宏为帝。命刘鯈为光禄大夫，遣他与中常侍曹节，并持节。将中黄门、虎贲、羽林千人，奉迎刘宏进京为帝。时刘宏不过十二岁。
“程常侍？”饶是陛下，亦不由一愣。十年未见，陛下亦觉新奇。这便笑道：“速速请来相见。”
身后夏恽忍不住问道：“老不死，为何至此！”
殛毙大内官王甫的主谋当中。司徒刘郃，司隶校尉阳球，皆是程璜之婿。
借刘郃之刀，杀王甫之人，便是程璜。也就是稍后权倾朝野的“程大人”。
借长袖讳饰，抬头窥视。张让目光闪动。
窦太后答道：“不过是一件随身之物，又岂能真无价。”
而陛下之以是能成为当今陛下。撤除感激先帝无子外，还需深谢一人。河间国宗室刘儵（shū）。
看似乃宗室与寺人的血斗。实则不然。
陛下之以是成为本日之陛下，怕是与董太后的调拨，大有关联。
便在此，新老比武的紧急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