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路旁军帐,人马全无。皆随张闿逃亡。郑泰遂命麾下绣衣吏,护送曹嵩一行,同赴琅琊港。

“谢…别驾!”张闿如临大赦。不敢久留,掩面自去。徐州再无此人。

“二张撞日”,遂成典故。

无它,时势造豪杰耳。

郑泰乃蓟王门下,天下着名。麋竺乃东海豪商,徐州别驾。二人共救曹嵩一家于虎口。都尉张闿,究竟奉何人之命,截杀曹嵩一门长幼,稍后当水落石出。曹孟德心机深沉,又岂能等闲入彀。

郑泰此来,乃代主徵张昭入蓟。

时过境迁。今汉式微,飘摇风雨。张昭言“周不如汉”,暗指“汉不如蓟”也。

召二人入殿。于肱股重臣劈面。拜张昭为苍海守,张纮为勃海相,兼领蓟王宫舍人。

陈琳连夜上告门下祭酒司马徽。不及天明,蓟王已知。遂遣门下督郑泰,出使徐州,借徵辟之名,救张昭出樊笼。

张昭,字子布。徐州彭城人。少好学,善隶书,从白侯(复姓,一说复姓‘柏侯’)子安(或是表字)受《左氏春秋》,博览众书,与琅邪赵昱、东海王朗俱发名和睦。弱冠察(举)孝廉,不就,与(王)朗共论旧君讳事,州里才士陈琳等皆称善之。刺史陶谦举茂才,不该,谦觉得轻己,遂见拘执。

换乘王宫车驾,绣衣吏鲜衣怒马,火线开道。沿途车马,纷繁遁藏。井然有序,不见镇静。驾轻就熟,公然名都气象。郑泰所携绣衣吏,皆山东豪杰。跟随郑泰,西投蓟王。被委以重担,享六百石高俸。鞍前马后,随郑泰,广徵天下英杰,为主公所用。

三台形如“品”字,各据南港水岸。街衢四通,重楼列肆。行人如织,车马不断。八方来客,四海乡音。云舒云卷,气象万千。北地名都,果不其然。

至于,与曹嵩一行是偶遇,还是决计。便不得而知了。

“大衍之都,名不虚传。”张昭不由赞叹。

才有郑泰此行。

遂自返后宫,稍后又冠冕登朝。

麋竺笑答:“猜想此人,亦是受命而为。若杀之灭口,彻夜之事,他日如何明白于天下。”

举为茂才而不该。陶谦怒其骄易,遂将张昭拘禁。赵昱、王朗,倾身救援,却不得免罪。

郑泰悄悄点头:“本来如此。”凡利欲熏心者,必难守口如瓶。彻夜行刺老父,曹操焉能善罢甘休。待知详情,乱世奸雄曹孟德,必有计算。此乃『反·纵虎归山』之计也。

身边之人,乃鼎鼎大名,蓟王门下督郑泰。张闿位列都尉,麋竺并郑泰,时有来往。会来宾大宴,焉能不识。

蓟王徵辟,陶谦焉能禁止。临行前,私语郑泰。言,张子布刚简,怀不挠之节,王上若重用之,宜先磨尽锋利。不然,恐事与愿违。

张纮亦有同感,这便欣然朗读《论衡·宣汉》中名句:“‘彼凤凰虽五六至,或时一鸟而数来,或时异鸟而各至,麒麟、神雀、黄龙、鸾鸟、甘露、醴泉,祭后土六合之时,神光灵耀,可谓富强积累矣。’”谓“良禽择木而栖”。用在此时,亦喻天下俊才,如凤凰、麒麟、神雀、黄龙、鸾鸟,齐投蓟国。

二人闻之,抚掌而笑。眼中隐现泪光。时至本日,蓟王出身,契应期间,可谓完美。

话说郑公业,家有良田四百顷,却常不敷食。急公好义,仗义疏财。再有水衡都尉周晖,好来宾,雄江淮间,出入从车常百余乘。既得明主,纳头便拜,今后刀山火海,存亡无怨。两汉豪杰,莫过如此。可叹后代挥刀自阉,再无湖海之士。

人生境遇,可谓云泥之别。

郑泰称谢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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