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悄悄点头，转而又道：“假司马切莫觉得，主公抄掠北地十万部族，只为扣为人质，逼你就范。实则大谬。在攸看来，主公用北地郡十万羌人，只为考证一事。”
当时，宋建的感化，便会凸显。
而刘备也模糊能体味到，为何对贾诩，“傕等亲而惮之。”
宋建已然想好：“雄关乃由我屯守，暗设逃生密道，自是常理。且先前为防韩遂强迁我家小，鄙人已将家人从陇县暗中接出，另行安设。只需返回相见，摆布皆可为证。”
“羌人可否融入我大汉。”荀攸一语道破天机：“主公常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乃万物本性。羌人不竭东迁，亦是本性使然。只需加以指导，持续教养，不出百年，当与我汉人无异。果如主公所言。十万羌人，分置蓟国十城，不出数年已与蓟国百姓大同小异。现在看来，天下大同，亦不远矣。”
被刘备奖饰，不弱贾文和的荀攸之策，便是稍后因诸葛丞相而名扬天下的：“欲取故予，欲擒先纵”。
“雄关一夜被破，又添主公赫赫威名。三十六部羌渠不战而降，西州朝夕可定。待宋建出逃，韩遂杀边章独掌大权之事，必会晓得。主公威名之下，十万联军，四分五裂，只剩他孤木难支，便知事不成为。且西部都尉一职，乃是其梦寐以求，求之而不成得。如何决定，宋建西州豪杰，又岂能不知。”荀攸答道：“这便是局势所趋。”
荀攸高深一笑：“只需逃亡西海，暗自联络各部。不出数月，当见分晓。”
月朗星稀。
“卑贱明白了。”雕零浑自有贯穿：“放眼时势，西部都尉，是他最好之归宿。”
“当如何施为？”雕零浑忍不住诘问。
“喏！”身后诸校，齐声答道。
“所谓‘旧业’……”不由得攥紧手中敕令，宋建试问道：“凉州义从，还是金城反贼？”
出缧绁时，一向沉默不语的雕零浑，终问出声：“敢问左丞，因何让他带走全数家小。若无掣肘，焉知他是否至心投奔。若生贰心，反戈一击。必令我等措手不及。”
“若再为贼，何必给宋某金城西部都尉之高位。”心头却沉重非常的宋建，干脆诘问到底。
刘备深知，再聊天下大同前。首当其冲，先吃饱饭。这是统统的底线。空肚听《孝经》，难道本末倒置。
“天然是反贼。”荀攸笑得轻松。
真乃社稷之福，刘备之幸。天下宵小之大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