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确也如此。若被二袁得逞,合肥侯跨蹈江淮,兼并四州。甄都危矣。关东群雄无还手之力。汉室颠覆期近。
董侯听罢,亦觉不当:“‘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唯其所裁’,若如此,刘荆州并督四州,难道与蓟王比肩。”
“太保不安何事?”董侯别偶然机。
话说此诏,乃出王太师,并曹太保以外。未曾假别人之手,董侯单独所书。
“曹太保,为刘荆州求乎?”董侯遂问。
正因荀彧,王佐之器。清秀通雅,居中慎重。“仁以立德,明以举贤,行无谄赎,谋能应机”。一言蔽之,纯臣也。虽出卫将军曹操幕府,然却为王太师所敬。
“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蓟王在北,以千里之国,兼督四州,已是力之所极也。然天下三分,九州分裂。叔侄二人,不平王化。所谓‘远水不救近火’。委以东南,刘表或可成,河北之事也。”董重一席话,引经据典,运营江山。必出高人授意。不然,以此中人之姿,岂有先见之明。
“拜见太师。”二人入堂施礼。
“臣,句句实言,岂敢欺君!”董重肃容下拜。
“御史中丞荀彧上疏,求策封食母吕贵为君,以全天子孝行。”尚书令桓典呈报。
闻“肝脑涂地,无觉得报”,董侯这便放心。
不其侯伏完,干脆明言:“卑贱窃觉得,此乃曹氏之谋。若非荀文若上疏,太师必不该也。”
“大将军,可乎?”程昱一针见血。
“如此。朕,当助太保,如愿。”董侯定计。
若换作旁人。言“策封食母吕贵为君,以全天子孝行”。王允必嗤之以鼻。然疏出荀文若。王允当信之。
且自发得,“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曹太保,力排众议,策封食母吕贵为君,全天子孝心。董侯,当有所报。
“荀文若上疏,为全天子孝行。”王太师不置可否。
“门前草色迷行动,院里花阴接步廊。”
真真正正,天子圣旨。
董重这便了然。
甄都,太师府。
“太师,明见。”尚书令桓典,佩服。
正因如此,不其侯伏完,才进肺腑之言。曹氏翅膀料定,王太师必不疑荀彧,故才假其名,上疏。
“陛下明见。”天子所虑,皆不出董重所料:“然,交、扬、益三州,为叔侄窃据。除荆襄七郡,余下三州,皆驰名无实也。臣窃觉得,曹太保为刘景升所求,不过浮名耳。”
“太师何意?”伏完惊问。
“王太师,总朝政,朕……”董侯仍有顾虑。
心照不宣,董重携诏出宫。径直打道回府,而后闭门谢客,称疾不出。
春末夏初,百花争妍。
车入太师府,二人不由心旷神怡。朝堂之上,党同伐异,各为其主。唯入太师府,方得浮生半日闲。只因无后顾之忧也。
“陛下圣明。”董重话锋一转:“然却有一事,令太保日夜不安。”
不其侯伏完,并尚书令桓典,双双来见。
“骠骑所言非虚。”董侯佩服。
程昱笑答:“奇货可居,待价而沽也。”
王允悄悄点头:“荀文若,既为全天子孝行。老夫岂能不,成人之美。”
“荀文若,汉臣也。”王允遂以亲信之言相告:“便为卫将军所用,然策画之所出,亦为兴汉室也。今,疏求‘策封食母吕贵为君,以全天子孝行’。虽为其主(设)谋,然必利汉室也。”言下之意,荀彧虽是为曹氏设谋,终归于汉室无益。
曹操眼中,一闪利芒:“董骠骑,何所求。”
毕竟幼年无依。兄弟阋墙,同室操戈。自贼臣董卓毙命,王太师总朝政。史侯并合肥侯,兵犯洛阳。得曹孟德暗中策应,朝野高低,才逃出八关锁固。东迁甄都。稍后,曹孟德逐合肥侯过江,助朝堂关东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