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常言之有理。”刘备昂首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这便言道:“算算时候,公覆也该到了吧。”

海贼管承终没能寻到,茫茫大泽还能逃哪去。待清掉浮尸,冲干血迹,再追不迟。

纵帆受力皆在桅杆一侧,操帆简练,安然性高。独一缺点,帆是由下向上升帆。故升帆慢,而落帆快。首要考虑,若突遭大风,或火箭来袭,等极度状况,可斩断帆绳,刹时落帆。制止船毁人亡。

待帆满。数息以后,船身一声闷响,明轮船蓦地加快。

“公输般自鲁之楚,为舟战之具,谓之‘钩拒’,退则钩之,进则拒之。”

船首处,一支巨型青铜钩拒,缓缓伸出。

顺风而行时,舯桅主帆与艏桅前帆,皆可保持近似直角(90°)的帆角,形同张翼的胡蝶,而浅显三桅帆船,只能伸开三分之二帆角(60°)。

船面上操帆手,尽力转动绞盘,随之窜改帆角。微微塌落的帆船重被鼓起。

躲在高脚重楼内的百姓,虽隔着门板,两耳仍嗡嗡作响。待余音散尽。只见数百艘赤马舟横七竖八,挤满水道。船篷千疮百孔,犹在不竭滴血。船上贼寇尽数毙命。身上创口密布,仍在汩汩冒血。

绣衣吏多豪侠。千余海贼,一人分不到四个。手快有,手慢无。另有强弩不分前后,电射而至。箭穿数人,浑身飙血,难以计算。赤马舟被四周来箭击穿,眨眼间已千疮百孔。可想而知,船上海贼是多么惨痛。

无风会起浪吗。

“张帆!”横海校尉黄盖一声令下。

缓缓回身,顿时呆若木鸡。

吕冲、魏袭,史涣,三人各领百余绣衣吏。居高临下,弩箭齐发。拥堵在狭小水道内的海贼,竹篷薄衫,如何能抵抗破甲利箭。

很多机警者,本想趁乱下水。不料一头扎下去,水花还未溅起,飞虻箭追身射入,又透胸而出。腾起一团殷红的血花,将性命尽数带走。

目视钩拒拦腰撞来。最后一个跳船的海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归位。”梢公遂将舵杆奋力拽回。

劲弦声如雷吼。直冲云霄后,又戛但是止。

前中后,三桅上悬帆,缓缓展开。被海风一吹,如孔雀开屏,蓦地大张。犹似凤凰展翅!

能从鱼尾想到船舵,自能想到船帆的道理。

虽早有筹办,黄盖仍蓦地撤步,这才站稳。

屋顶上究竟是何方杀神!

简而言之,当风速、海况、船体等,皆在一样状况下。鼓风的面积,明显与航速成反比。

浓绿色的河水,被染成暗红。早已漫出水道,涌入四周插满桩柱的水体。刺鼻的血腥味,隔着木板涌入房内,令人作呕。

战役一起,刘备便盯住了那条诡计后撤的贼船。船篷刹时被乱箭射穿。海贼层层倒毙,横尸舱内。战役刚结束,便有一伍绣衣吏乘舫舟前去检察。

斯须,忽听一声凄厉的狼嚎:“跑啊——”

只不过面前这把大枪,实在细弱非常。何止是钩拒,清楚是撞角好吗!

即便有一两个四肢中箭者,艰巨游到高脚楼下遁藏。也被绣衣吏循血迹,轻松找到。能救则救起。不能救便再赏一箭,送其归西。

艏桅设在左舷,舯桅设在右舷,只要艉桅设于中轴线。

号令被层层接力,传至底舱。便有一船工奋力搬脱手柄。齿轮咬合的咔咔声蓦地响起。连轴转的重型骡马,脚步一沉。这便打着响鼻,奋力向前。

牢记。顺风时,定要使艉桅后帆与前帆同处一舷!

白日高悬。泊在远洋处的海贼大船上。正懒洋洋的洗涮着船面的贼兵,下认识的嗅了嗅。从脑后刮来的海风中怎会有漆木和桐油的气味。又试着嗅了嗅,气味全无。本觉得弄错,不料海风一吹,气味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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