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王妃这便觉悟:“王上,已被天下所顾忌了么。”
“主公。”殿门开启,李儒在轩下除鞋解氅,整衣入殿。
流徙三百里,完城旦舂。虽只为四年刑期,然待刑期将满,蓟王当另有计算。
“喏。”
南宫,云台。
“无妨。”窦太后言道:“时候不早了,且退下吧。”
“原是西羌。”陛下这便觉悟:“年前蓟王安定的但是东羌。”
李儒笑道:“陛下既开出‘九锡’高价,主公自当还价还价。此次为讨赐婚,待陛下三赐,我主当可‘另寻他物’,讨要之。”
升平里,绕山而建。如玉带环腰。阵势、风水,俱佳。为防火、防盗、防虫、防蛀。蓟国工匠,不吝工本。香樟盐渍,排瓦如鳞。外包珐琅甲片,内涂白垩灰浆。水暖、水洗,水淋,设施齐备。便是支撑“悬臂梁”的木柱,亦用矿粉筒砖嵌套。坚如盘石。
陇右大震关城。
光和七年,春。
“与赐婚诏,同发。”陛下忽笑:“朕也学蓟王,裹挟夹钞。”
饶是见惯刀光剑影,笑看宦海沉浮。拜读蓟王上表,几次拭泪的尚书令曹节,看到此处,亦不由一愣。细细品咂蓟王黑货,不敢怠慢,仓猝撇泪入宫,直奔西园。
大震关首,云霞殿中。
“我亦有此意。”刘备笑道:“公达当与文和商讨。”
感慨将出,陛下亦是一滞。
娄圭言毕,群臣纷繁点头。
群臣昂首。又如何敢答此话。
“依令行事。”王太妃亦道。
测度圣意,大逆不道。
“西域联军已束装毕,只等左丞返回,便可解缆。”李儒与戏志才,同属西域都护府,省去姓名,平常互以官职相称。正如幕府左丞荀攸,称贾诩为右丞近似。二人亦同属一府。若四人相称,当带姓氏。如,荀攸称李儒为李丞,称戏志才为戏丞。反之亦然。
陛下又问:“钟存有何分歧?”
“服从。”群臣再拜。
西邸,万金堂。
“钟存自陛下亲政以来,与大汉秋毫无犯。且伏于诸羌之背……”
然为蓟国重臣,娄圭却有些话,不吐不快:“我主幼年而功高。陛下虽欲重用,却慎而用之。用而戒之。此举,与数年前‘配享太庙’如此一则。我主,或只要再三拒受,上表请罪,方可令陛下心安。”
“喏。”荀攸这便领命。
“嘿嘿……”曹节媚声陪笑。
“喏。”程夫人辞职。
“自当受领。”王妃答道。
“若蓟王泰然受之,又当如何?”
蓟王,必不会舍我等而去。
“主公与女豪婚事,可乘机上表。”荀攸言道。
“便是国事,自当应允。何必蓟王夹抄。垂白叟代朕拟诏赐婚便是。品秩当与西域五十五国公主划一。”
楼桑令乐隐,起家言道:“娄府君所言极是。我主不成不察。”
“恰是。”曹节早有筹办:“有汉人六贼,裹挟先零别种三十六部,举兵而反。六贼已去其四,韩遂降汉,宋建外逃。又裹挟边郡东西杂羌,合兵十万再反。此中不乏烧当、参狼、白马等西羌种。”
“一起辛苦。”表示女卫捧来坐席,李儒见礼就坐。
“太后所言极是。”程夫人点头道:“与先前封王爵时,蓟王舍‘配享太庙’,如出一辙。”
陛下遂亲取蓟王表书一观。字里行间,起承转合,娓娓道来,沁民气扉。看到动情处,亦不由湿了眼眶。“蓟王……”
“此乃陛下之计也。”窦太后一语中的:“蓟王必固辞不就。今若不受九锡,明又岂能登临大宝?陛下抛砖引玉,以堵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