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民气机深沉,自发勇武过人,而有恃无恐。然行事不密,早有先例。若与之缔盟,非我主之福。”田丰一语中的。

“既如此,尊驾此来,只为五县主取食乎?”

“天下共主也。”宋奇又答。

宋奇答曰:“乃替‘宗主’所献。”

宋奇趋步入殿:“下臣拜见王上。”

“尊驾‘宗主’,是何人也?”陈王诘问。

“恰是下臣。”宋奇答曰。

十里函园,曹节别馆。

陈县,陈王宫,正殿。

“元皓所言极是。”荀攸亦附和。见贾诩一言不发,遂笑问:“文和,觉得如何?”

十里函园,二崤城,中堡,瑶光殿。

贾诩笑道:“此乃先帝时,陈年旧案。中常侍王甫与尚书令曹节,二人主审。然,不分青红皂白,将魏愔、师迁,前后两任国相,一同扑杀。此举,更像是灭口。”

车驾停于后巷。右丞贾诩,熟门熟路,登堂拜见。

宫中女官,多来自白湖沉月阁女校。沉月阁主乃是士异,校中女师,故称沉月博士。新任中书令赵娥,举沉月女校,博士祭酒荀采,任中书仆射一职。位仅次中书令,秩比二千石,位高权重。

“诸侯联盟,兹事体大。下臣不敢妄断,需禀报宗主。”饶是宋奇,亦未曾推测,陈王宠竟有此布局。换言之,类比河北七国联盟,河南诸侯王,亦早有盟约。很有能够,亦是七国联盟:梁、沛、陈、下邳、彭城、东海、琅邪!

“孤醒得。”陈王宠笑道:“如此,先解长社县主之忧。”明显,陈王宠将宋奇,视为蓟王代言人,方才透露心迹。河南七国,与河北七国,南北合纵,高低夹攻,天下可定乎?

“恰是如此。”荀攸悄悄点头:“本日所见,陈王宠,早有预谋。许十二年前,便有所图谋。”

“如此说来,前国相魏愔,与陈王宠共祭天神。必事出有因。”田丰亦道。

连名流荀爽,都不能免俗。更何况凡人。攀亲如缔盟。乱世将至,谨慎择友。万勿“一出错成千古恨”。

侍从接过,检察无误,转呈陈王。

荀爽,颍川颍阴人,字慈明,一名谞,号硕儒。经学大师,荀淑六子。时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赞其为“荀氏八龙”之首。足见高才。

连定二县,宋奇与郭嘉,顾不得庆贺。遂将陈王缔盟邀约,六百里发往洛阳蜃楼。秦太仓经暗渠水道,送往地宫耳室。请右丞决计。

“所为何来?”

“你便是配五县令印,为五县主取食之人?”陈王宠正值丁壮,雄浑威武。

初,其父荀爽,另有手札催促。然近二年,却绝口不提。欲攀亲者,踏破家门。然荀爽却尽数回绝。只说小女远赴蓟国,何时回籍,并无按期。求亲之人,怏怏而回。只“远赴蓟国”一句,荀爽情意,世人已尽知矣。强求亦是无用。

“如此重礼,受之有愧。”陈王神态如常:“却不知尊驾,替何人所送。”

荀采,字女荀。乃荀爽之女,聪敏多才。少时侍从侄荀攸等人,北上蓟国。与士异相见恨晚,引为金兰之交。士异拜左国令,入宫任职。便将沉月女校,交由荀采打理。

“冀州之事,下臣不便多言。”宋奇再拜。

贾诩立于廊下,耐烦等候不提。

细看幕府主记室,记室掾亲身呈来的陈王宠平生。左丞荀攸言道:“陈王宠,素有弘愿。熹平二年(173年),陈国国相师迁,追奏前任国相魏愔,曾与陈王宠共祭天神,有犯警诡计,实属大逆不道之罪。便有御史上奏,当遣使者,案查此事。时灵帝方才诛杀勃海王刘悝满门,不忍再施罪过与宗室。因而诏命槛车押魏愔、师迁,入黄门北寺诏狱,遣中常侍王甫与尚书令、侍御史等,共同拷问。魏愔借口说,乃是与陈王,共祭‘黄老君’,求长生之福罢了,并无犯警诡计。王甫等遂奏称,魏愔为国相,职责在于匡扶国主,然却行动不端;师迁诬告国主,乃大逆罔上,因而二人皆杀。灵帝遂下诏,赦免刘宠,不予究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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