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互市乎？”老王目光如炯。何来半分昏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万震考虑答曰：“为我主，求互市之便。”
见万震不语。席间一时落针可闻。虽不闻二人私语，然必兹事体大。与会世人，皆老王肱股亲信，亦或是心头所爱。焉能不解其意。
“好，好，好。”复兴身，老王已泪流：“汉使此来，救孤于水火也。”
胡椒，别名“昧履支”、“坡洼热”、“披垒”等。《酉阳杂俎》有载：“胡椒，出摩伽陁国，呼为‘昧履支’”，“至辛辣，六月采，今食料用之。”
其目标，不言而喻。
“此乃天予我主也。”万震这便将前后诸情，和盘托出：“遣子入侍，乃为解内忧。求赐金印，是为除内乱也。”
似窥破万震情意，老王这便问道：“不知汉使，觉得如何？”
三日短约，转眼即至。然万震仍觉度日如年。
话说，已程不国王位，乃兄终弟及。老王沉痾缠身，恐不久于人间。遣子入侍，既免兄弟夺嫡，祸起萧墙。又得大汉策封，江山永固，外人再不敢觊觎。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也。
与老王商定机宜，万震并海市令，满载而归。
如万震所料。列席晚宴，皆是王室、近臣。大将军一系人马，并未与会。此乃王家私宴，外臣不人，亦合情公道。无可指责。猜想，老王在位多年，宫中未遭贼臣介入，性命尚可保全。
闻此言，老王眼中精光一闪：“尚不决夺。”
见帛书诸多留白。海市令这才觉悟。蓟王早有授意。万震行事，皆出王命。并无僭越。
昨日大殿，亦有此问。然一公一私，其意大有分歧。
钟鸣鼎食，席地分餐。统统用度，皆与汉人无异。独一辨别，饮食风味差异。特别各式海鲜，辅以五颜六色香料会聚。鲜咸满口，浓香扑鼻。亦有蒲桃酒并鲜椰汁，佐餐。
不管何种好菜，胡椒乃是必备。
比起百官列席，人多眼杂。王宫晚宴，范围可控。且与会者，必是王室成员，亦或是国王近臣。当可暂避耳目。更加席间私语，不入三人之耳。老王此举，自有深意。然世无不通风之壁。保密不过迟早罢了。
万震看得逼真。老王手指，恰是已程不国北端大岛。后代称贾夫纳半岛（与身毒隔海相望，南部由“大象通道”与主岛相连）。此时，正如郁洲山，孤悬在外。周回三百里，尚未能与已程不国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