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的声声响在黑夜里，薄弱，发着抖：“陛下，我，我又碰到很不好的事情了……”
她未曾靠近。
老远的，在黑夜里停下来。
她的声音是沙哑的。
手里，握紧的是一只发簪，那是临死的时候，她放在他的棺木里的。发簪还是明丽，六合却已经换了芳华。
月光走。
人未走。
橐驼，橐驼的。
或者，此时，谁也是没法反对她的。
狼影，始终没法变幻成人影。
但是，没有人出来。
这一次，那么远。
然后，他听得脚步声。
只怪这玉轮呵。
“陛下……求你谅解我，你谅解我好不好……我不想要这个东西……不，我甚么都不想要……只要你谅解我，我甚么都不要……”
他闭眼聆听，此时，已经没有了哀思，是平平而麻痹的。
他还是躺在冰冷的石板之上。
贰心如刀割。
“陛下，我不配走到你的陵墓之前了，如果，你肯谅解我，求你，出来一下，好么？就出来一下……陛下，我会去寻药，我晓得该如何办，我能够不要它……我只要你，只要你能谅解我……”
风，呼呼地，一阵一阵地畴前面吹来，那是庞大的千年古杉。成片的，最大的要十几人合抱。它们那么笔挺地杀向天空，却又是枝繁叶茂的，如北武当最结实的壮汉！
她那话，不是没有引诱力的。
他几近要跳起来。
她的声音小下去，如在喃喃自语，“陛下，这不公允，不公允……不是我的错，求你了，求你不要计算了……我们走，我们悄悄地拜别……我不要它，我们悄悄分开这里，好不好？”
她盯着月光，狠狠地盯着，要从内里看到庞大的古迹。
是弘文帝清场分开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