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伸出颈脖,在成片成片的水筷子上面乱窜;苍鹰回旋在天空,展开双翼,眼睛直勾勾地谛视着河滩;飞过云端的野鸭的叫声,在野茫茫的河滩上激起反响;一行白鹭从水洼边展翼飞起,超脱多姿地浮游在氛围的蓝色波浪中。

“看你那两腿都不普通长,还想逛西安?”胡日鬼嘲弄陈跛子。

“你也不要给我来这一套!自从我来到姜沟插队,你不是一向跟我姓顾的过不去吗?明天我就要让你给我说个明白!”

“不走不走,我明天就找大队批庄基去。”顾罡韬说。

顾罡韬揣摩着贺嫂的话,内心悄悄好笑,这老嫂子真是一根筋,连肠子都不拐弯。

王婶抓着调皮的手不肯松开:“等你们将来把事干大了,开上‘两端平’,把乡党们接到西安去吃大席、听大戏,看他们另有啥说的!”一句话逗得满屋人一阵大笑。

顾罡韬笑嘻嘻地点点头:“多让嫂子操心了。”

顾罡韬的身影呈现在小径间,他走到黛微墓前,悄悄把一个用野花编成的花环放在碑座上,随后缓缓地坐下来,望着墓碑,喃喃地念叨:“黛微,我就要走啦。我这一走,来一趟就不会那么便利啦。但是我不会把你忘记的,我这辈子把啥忘了,也不能忘了你呀。这儿离咱西安也就三四百里,每年的腐败节,你的忌辰,我都会来找你聊的。真的,我必然会来……”

雨花抚摩着调皮的手,依依不舍:“你和天星当工人咧,归去可别把咱乡党忘咧,有空常返来看看。”

雨蛋妈讽刺道:“唉!到当时,调皮成了城里的阔太太了,还能来咱这羊不拉屎的处所?”

赵天星俯身双手抱拳喊道:“罡子,多保重,你是条男人,我们等你返来……”他的话音式微,泪水又涌出了眼眶。

陈银仓把保举表奉迎地递到顾罡韬手里。顾罡韬谛视着陈银仓,深思很久才悄悄吐出几个字:“看来村干部里另有好人……”

“我肚子里的好歌多着哩,你还想听?”

顾罡韬忍不住笑了:“看把你急的,俩爷们咋能够把你一个娘子军留下?两个名额必定有你一个嘛!”

“要去你去,我怕担搁睡觉。”

“嫂子,兄弟的事就是你的事,要叫我说,就照着你的模样找吧。”

“撂跤?”雨来显出畏缩的神采,“在抽黄工地不是你跤撂的好,大伙能选你当连长?你就是让给我个后腰,我也不是你的敌手。”

“有事。陈支书,传闻金融单位来招干,我想碰碰运气。”顾罡韬不卑不亢。

“没麻达,我刚开完会,是银行招干,还要测验登科,你从速去,找谁都没用,直接去找陈长太。这些年,知青招工,参军,推举民办西席,当赤脚大夫,哪个不经他的手?你就是和他杠劲杠得太短长,不是这,你早走咧。”

##中卷

雨来在一旁赞美道:“你唱得真好。”

招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是来听你回话的。”说着,顾罡韬从怀里取出磨得锃亮的菜刀,“当”地一声扎在炕沿上,“说吧,我的事咋办?”顾罡韬手里的菜刀,“哐”地扎在炕沿上,用力过大,菜刀颤抖着。慌乱着,陈长太手中的烟锅掉在了地上。顾罡韬哈腰捡起烟道:“你不像是从疆场高低来的。”

闻声这话,贺嫂轻声问道:“兄弟,你给嫂子说,想要个啥模样的媳妇?”

顾罡韬神采平静:“那好,今晚我去你家听你的答复。”说完懒得听他扯淡,回身走了。

顾罡韬心中豁然一亮,拍了一下牛屁股说:“这‘老黄’我就不管了!”说罢,撒腿朝大队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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