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背後,来自星月湖四营和五营的军士举起盾牌,强行抵卸宋军的神臂弓。他们的盾牌都是两层硬木制成,中间夹着坚固的铁网,足以抵挡马队尽力冲锋时的枪刺,但是面对神臂弓微弱之极的杀伤力,仍显得薄弱,不时有军士中箭溅血。
程宗扬一口气奔到阵後,勉强止步时,两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一跤坐倒,几乎把月霜扔出去。
其他五十人则卖力批示射击,分发箭矢以及改换备用的弓弩。
卢政挽起铁弓,一枚羽箭扣在弦上,瞄著崔茂的背影一箭射出。这支铁骨丽锥箭箭头狭小锋利,不但势能破甲,并且破空时悄无声气。箭矢及体的顷刻,崔茂仿佛生出感到,身形一侧,铁骨丽锥箭透肩而过,带出一片血雨。
臧修的坐骑已经被射成刺猬,这会儿徒步紧跟著月霜,他护体的金钟罩尽力施为,金光灿灿的躯体好像金甲天神。手中雷霆战刀不住轰鸣,将侧方杀来的敌骑一一劈上马来。
老程!刚从溪畔撤退的敖润一声大吼,从背後摘下一面盾牌,呼的猛掷过来。
程宗扬用背脊接受住郭铁鞭一击,一口血几近喷出来,他咬牙切齿地抱住月霜,一起疾走,朝星月湖军士的阵列逃去。
那名雇佣兵持枪朝马队的战马刺去,骑手策骑闪避,早已蓄势待发的程宗扬腾身而起,一刀劈中骑手的短枪,一刀劈断他的脖颈。
微弱的力道将程宗扬腾空撞开,他顺势一滚,卸去力道,然後心不足悸地抬起盾牌。那面盾牌只要两尺大小,上宽下窄,大要闪现出角质青黑的色彩,盾内用烧炙法钻出孔洞,然後装上把手,分量并不沉重。
崔茂掠回本阵,他这几矛令神射营为之胆怯,本身也大耗真元,礼服更是被鲜血渗入,不住从袖中滴下血来。程宗扬用龙鳞盾掩住他,望著他肩上的箭头,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徐永和赵誉轮番在前反对追骑,瓜代撤退,郭逵已经杀红了眼,紧咬著这两名贼寇,将两人死死缠住。
正被围攻的一名雇佣兵缓过气来,喘著气道:兄弟好技艺,也是星月湖的爷儿们吧?
放心。崔茂淡淡道:刘平若不趁著这个机遇逃命,就是个傻瓜。
第六军两千马队作为捧日军的精锐,受命反击,却被敌手引得大兜圈子,折腾半日也没能好好打上一场,全军高低都憋著一口气。这会儿与中军雄师只隔著两道溪流,一个冲锋就能将敌寇灭掉,士气高涨。面对射来的飞石、暗器,骁骑营毫无惧意,反而心生鄙夷,敌手公然是一帮上不了台面的贼寇。
这一刻定格鄙人午三点十五分。从早上七点开端,两边几度攻守,整整鏖战了四个时候,死伤超越三千人。
骁骑营的营旗越来越近,簇拥而至的马队策马绕行,避开倒地的火伴。随著队中批示官的号令,一边调剂坐骑的法度,一边收起角弓,摘下鞍侧的短枪,同时放低身材重心,开端冲锋,筹办全速超出溪水,一举将敌寇的防地撕碎。
郭遵提枪逼开鲁子印,顺手将月霜放在鞍上,坐下的乌云盖雪如通人道,发展数步,然後朝横里一纵,跃出臧修等人的围攻。
程宗扬领著那名落单的雇佣兵朝右首冲去。十几步外,几名佣兵男人被一小队马队围住,不竭有人溅血倒地。
程宗扬曾经见地过左武军的神臂弓如何将数百步外一整队长弓手毁灭乾净,神臂弓特有嗡嗡声刚一响起,就立即扑倒在地。崔茂和王韬几近同时掠起,贯满真气的披风鼓胀起来,接著一刹时就被箭雨撕成碎片。
杜元胜弃马落地,身形一闪,游鱼般从两名宋军之间掠过,接著飞身而起,收在肘後的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光弧,斩在旗杆上,将手臂粗的营旗砍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