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
龙星图神采淡淡道:“万先生客气了。不知万先生将龙某请来此处,是为何意?不会是想杀龙某吧?呵,如果如此筹算,万先恐怕是要绝望了。”
龙星图立足半晌,排闼而入。
万春华以兰花指掩唇,娇声笑道:“哟,目光不错嘛。这昔日的夏家令媛蜜斯,扮起男人来,涓滴不比我扮女人差啊。”
闻言,龙星图一凛,“王炳?”
龙星图眯了眯眸,遽然是一个上了妆,穿戴戏服的女伶人?
来人一击失利,竟不再行动,于大门前面缓徐行出。
王炳吃力的翻开双目,灰败死寂的瞳孔,燃起了星火般的点点亮光,他顺着万春华的视野,望向立在门口的龙星图,在长久的苍茫以后,他面庞浮上欣喜的笑容,“是……是莘儿蜜斯,没错,这面貌像极了夏夫人!”
龙星图百感交集,一时之间,各种情感涌上心头,蓦地湿了眼眶。
门楣上“梅雪园”三个字,是汉隶体,白底朱字,虽退色很多,仍然古朴婉约,映托了梅与雪的风韵色采。
万春华点亮烛台。
陈旧的园子,式微到处可见,院中无一人,唯有一树红梅,独立枝头,傲然绽放。
“杀你?”万春华作出讶然之状,“你武功较着在我之上,我为何要找死呢?方才不过是摸索罢了。何况,炳哥也不会承诺啊。”
“炳哥,夏家蜜斯来了!”
万春华轻声呼喊着,行动沉重地走至床边,悄悄握住了王炳枯瘦如柴的大手。
梅雪园。
龙星图不及思考,身后忽有劲风袭来,她旋身一转,正面迎上,长袖一挥,以精纯浑厚的内力,硬生生地将射向她的飞镖支出囊中!
“好!”
两人穿过戏堂,翻开掩在后院勤杂房里的隐蔽小门,进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中密室。
看着对方莲步摇摆,身姿婀娜,龙星图略略蹙眉,抱拳道:“鄙人确为龙星图。中间是和盛梨园名满都城的男旦万春华吗?”
但是,女伶人开口,竟是男音:“蜜斯但是申明赫赫的龙星图?”
龙星图神情陡变,“王炳现在那边?”
龙星图按照信中指引,来到了城南一处烧毁的梨园。
梅树东面是戏堂,堂前挂着一幅春联,上联是“客来聚一方”,下联是“晚雪间花梅”,横批为“戏如人生”。
王炳挣扎着想要下地,万春华眼中含泪,一边点头,一边祈求般地看向龙星图。
“快,春华,快扶我起来,我须给蜜斯磕个头!”
“唔,公然聪明!”万春华走到龙星图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打量龙星图,语气里不无哀痛,“若早知夏家另有遗孤活着,炳哥或许就不会积郁成疾,病入膏肓了!”
西侧墙边有张床榻,床上躺着一人,身材肥胖,面庞惨白,双目紧闭。
万春华目光望向后院,哽咽道:“炳哥在屋里呢,他强留着一口气,就等着见你一面,为旧主伸冤雪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