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翰林倒是浑然不知她这一腔小后代心机,方才送完二人拜别,就见石榴入得堂来道:“老夫人请公子畴昔一趟!”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文房兄,快莫要说这等伤情话语,不然端的传了出去,我等这翰苑难道徒惹人笑话!实在以老朽看来,两位各凭所依,说的也都有事理,莫如且各安坐,待崔大人来后再做定夺如何?”这倒是年长名尊的钱起出来做和事佬加以调剂了。

“张镒既已远贬,常衮尚需留用为好。一则崔佑甫一系权势渐大,留着他也是个有力管束;再则此人素与十六王宅阴相来往,或许那天另有大用;三则,陛下即位未久,蓦地改换首辅,如果不公布其罪过,恐难服天下悠悠众口;但是如果广而布之,又不免为河北等藩镇嘲笑,如此朝廷威望有损。加上也与当前‘镇之以静’之策不符,于此,实在也不能不顾忌;至于这最后嘛!有了这等罪证在手,不怕常衮不听话,陛下既欲尽革旧弊,朝堂上有个昂首帖耳的首辅,也就省去了很多聒噪费事……”脑海中再次回想了一遍当日李泌真人所言后,天子陛下强忍下心头的讨厌,冷声道:“常相公好大的本事!勾搭内宦阻朕耳目、借阴私之事勒迫统军将领、更胆小妄为至为一己之争,置朝廷与天下安危于不顾,朕看你是丧芥蒂狂了!”言至此处,李适再也忍不住的拍案怒喝道。

“我的胡涂公子,后天是你的生辰日,二十弱冠,您要行‘冠礼了’,幸亏全部府上为这事忙活了这么久,您这正主儿竟是一点儿也不晓得,真是太屈人的心了”不消说,接话的只能是石榴这快嘴丫头。

“老奴遵旨”打了个冷颤的霍仙鸣躬身一礼后,便吃紧出去安插统统,直到他那圆嘟嘟的身影垂垂去远,李刚才长叹一口气后,软软靠向后榻,这一日,他实在是感受太累、太累了……

莫非都是放屁不成?”接话之人想来年纪也不小,只是看他语速又快又急,更是在这翰苑文魁之地肆意粗口,料来也定是个矗立独行的人物。

关盼盼见满脸疲惫之色的状元郎略一考虑,便当即又有新词,已是为他这依马可待的诗才大为敬佩,及至应手接过此词,却见又是一首体式奇特、前所未闻的“首创”新声:

又是一番噼里啪啦的乱响,扰攘了半晌后,方才重归温馨,几月之间,跟着崔破大笔本苑补助赋税下发,这些之前满脸孤寒之色的翰林们气色已是好了很多,而身上的衣衫也大大鲜了然很多。

于阁中负手疾走两巡,压抑下心头火气后,天子陛下竟是看也不看面色愈发惨白,唇角喃喃抽动的常衮,续又冷声道:“这三款,不管依着那一条,都能活剐了你!但是,朕既然能饶了窦文炀那阉奴、能饶了范……哦!不,是侯家那逆种,朕天然也能饶了你,并且朕也不夺你的官、削你的爵,常卿家就给朕在这首辅的位子上好好的坐着”

此时,栖凤阁中,面带十二分挖苦之意的天子李适,正冷冷看着御案前面作死灰之色、寂然伏地请罪的当朝首辅,而在两人之间铺地的波斯毡毯上,一份长达六千余言的认罪折子狼藉丢弃,偶尔有自开启的绢窗处吹进的轻风拂动折页,模糊可见落款处“罪臣兵部侍郎范……”等字样。而在这本奏章一边,更有两张落满红色蝇头小楷的精美竹纸,纸张左下侧那乌黑的押印上“密字房”三字,在常衮看来,直如同勾魂索命的黑无常普通,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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