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千两？”
一番还价还价以后，福王在三千两的数字上点了头。吕维祺见没法要到更多的银子，只得悻悻分开。残剩的银子，看来只能从城中富户身上打主张了。
平凡人这么晚来到福王府求见，多数会吃闭门羹，但是吕维祺的身份超然，王府的人不敢怠慢，将其迎了出去。
吕维祺素闻福王富可敌国却鄙吝非常，本日总算见地了，心中长叹一声，耐着性子劝道：“唇亡齿寒，洛阳城破，流寇又怎会放过福王府？就算不看在洛阳十几万百姓的份上，为了殿下本身的安危，请为城防出一份力……”
“是啊，得想体例早点把城里的状况告诉城外的兄弟。”
吕维祺谨慎地说：“巡抚衙门和知府衙门命人计算过，撤除吃饷的官兵，招募的民勇有两万余人，府库倾其统统，还差一万八千两银子……”
朱常洵歪着头想了想，仿佛确是这么回事，外城破了，福王府也难以幸免，如果这么想的话，出点银子内心就好过一些。他有些肉痛地问：“你们的筹算让本王出多少？”
豫石先生是前任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的别号，除了官职经历不凡，他也是河南屈指可数的大儒之一。吕维祺自幼习理学，二十六岁中进士，授兖州推官，擢升吏部主事，后因获咎九千岁魏忠贤，去官回籍，设芝泉讲会，传播理学。崇祯元年复官，任南京兵部尚书。又因“剿寇”不力，归居洛阳，设立“伊洛会”，广招门徒，著书立说，门生遍及各地。以是固然只是致仕的官员，但他在洛阳城内说话仍然很有分量。
“另有这回事？他娘的，要不是我家中长幼都在城中，这城我还不肯守呢，等流贼攻进城，把福王府抢光才好！”
面对穿着透露的歌姬，年近六旬的吕维祺眼都不敢抬，盯着空中，内心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直到来到福王的坐位前，才敢抬开端。
群情声传到中间两个坐在地上打盹的民勇耳中，两人的眼睛悄悄展开了一条缝，相互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本来这两小我只是假寐，并没有真正睡着。
……
两人窃保私语一番，议定了该如何做以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一前一后又回到了城墙上。
“你是说，城里的守军对福王不满，很有怨气，攻城的机遇来了？”李自成眯着眼问。
“不可。”
“传闻官府没银子，找大户捐献的，但是没凑够，才给我们发一半……”
李自成皮笑肉不笑道：“你家将军的确是诸葛再世，甚么事都算在前面，我雄师还没到，你们的细作就已经入城了，手腕高超啊！”
刘黑子笑了笑：“这只是证明我们将军与闯王合作的诚意，没有其他企图，城中缉获，我们也不要一文钱，闯王大可放心。”
“最多两千两，爱要不要！”
“先生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朱常洵是一个三百多斤的瘦子，侧躺在榻上上就像一大坨肉，挪动都很困难，独一矫捷的就是一双眼睛。瞥见吕维祺一脸严厉，他眸子子咕噜噜转了转，伸手虚压，顿时舞乐之声戛但是止。
来到一处大殿，管事前行通报以后，带着吕维祺进殿。
吕维祺诚心肠说：“福王殿下，现在洛阳城被闯贼围得水泄不通，稍有差池，就是城破人亡的了局。现在城中不管官兵、百姓，只如果十五岁以上的男人都要守城，这安家费、抚恤银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府库已经入不敷出，以是河南巡抚、知府、总兵推举我前来求见……”
“闻声了吗？这守军也不是铁板一块，连安家费和抚恤银都不给足，只要稍有波折，就会树倒猢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