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我真是又骇怪，又恶心，立即将那瓶子朝远处丢去，看着那矮个子，道：“尸油炼出来的东西，你也敢含在嘴里喷？”
“这么说的话，你真是陈归尘？”那高个子看看矮个子，惊诧道：“陈归尘不是死了吗？如何还活着？”
“对，对。”那高个子也连连点头。
一股尿骚味也传了过来，再看那那高个子的裆下，一片潮湿，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我甚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我眼皮不由得霍的一跳，扭过甚来，又朝着那高个子走了畴昔。
“派两个先生出来巡夜？”我嘲笑道：“你们火堂也真是财大气粗啊，平常的弟子都死绝了吗？”
“那不是你刚从我们手里抢畴昔的吗？”高个子嚅嗫道。
“如假包换！”我道：“不然我如何会有神相令、皂白相笔在身？”
连这类可骇的东西，也能弄出来害人！
我刚才本来还想拿着那瓶子里的东西，也喷一面尝尝呢，说不定还能把衣服给烘干，现在想想都要吐了。
我道：“只要这么多？”坑丸他血。
“有。”那高个子道：“水克火，这药不能碰水，一旦蘸水，就药效全无。”
“对，对！”那高个子又连声拥戴道。
“说！”我道：“你们有甚么卑鄙的手腕，能对于我的朋友？”
我吃了一惊，道：“甚么是尸牤？”
“不是。”那矮个子惊骇过后，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道：“是用我们火堂特制的一种燃料，那燃料是用尸牤晒干以后，又碾成了粉，再被堂主使了萨满巫术，只要洒在草木之上，燃烧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无色有趣的烟气，谁如果嗅到了，就会头晕目炫，手软脚麻，任凭你有神仙手腕，万斤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了。”
“不，不要杀我！”
“这个，这……”矮个子道：“平常弟子本领太低，怕碰到了甚么变故，就回不去了，以是早晨巡夜的得是先生。”
我本来就是为了恐吓他的，这一脚理所当然的落了空--但是脚底踏在地上，石屑纷飞，溅了那矮个子一脸，他更是面无人色，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口中喃喃道：“我说，我说……”
我听得一怔，仓猝回过甚去，再看那矮个子，神采全然变了，面皮看起来都软了，我伸手在他的鼻翼上面一放，呼吸全无！
“是从坟场里寻出来的一种虫。”矮个子道：“灭亡三十年之上的尸身，肉根基上化没了，只剩下骨头，头骨当中会长出一种近似蚂蝗的虫来，皮极其厚，能吸骨骸之髓，那就是尸牤。这尸牤是剧毒之物，一只尸牤能致二十人猝死！不过晒干以后，碾成了粉末，再酌量配制成燃料，施加我们堂主的萨满巫术，功效便有多种，或致死，或致晕，或致功力尽失……以是名字又有分歧，致死的叫做‘死牤粉’，致晕的叫做‘迷牤粉’，致道行尽失的叫做‘乱牤粉’……”
我捏起此中一个瓶子，然后拧开了盖子，凑到了那矮个子跟前，那矮个子大吃一惊，道：“相相尊，您这是要干甚么？！”
我又愣了一下，这真是让人语塞。
我走到矮个子跟前，居高临下道：“就你不诚恳！我废了你的命根子！”
“你，你真是陈归尘？”那高个子惊诧的看着我道。
“人中白？”我愣了一下。
“笨伯啊你们？”我道：“这些贵重的东西，如何能无缘无端放在岸边？那是因为我要下水沐浴，以是才会把这些东西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来，放在岸上，免得他们沾了水！你们鄙人流喝水，为甚么会感受难喝？那是因为你们喝的是我的沐浴水！你们来上游探看，以是才看到了我放在岸边的东西，就这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