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你刚才叱呵皓儿的时候多吓人，皓儿还小，本该玩乐嘛。”他剑眉一斜，倒经验起我来了。
据密探上报，秦军也换了率领全军的主帅，以秦国大将蒙天羽代替公子嬴蛟。而赵笙，固然手握二十万兵权，却行事打动，少有策画，明显不及交战疆场二三十载的蒙天羽。
这便是赵国从天而降的奇军，这便是“阳裂三叠”全部阵法最关头、最诡异的一局。
于此，长平再无动静传出。
情势万分危急，赵笙与众将商定，将主力军分编为五路，由五位将领率队，不分日夜地轮番突围。赵笙如同一只被困已久的野兽，双目通红，率军冲锋，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头，凶悍癫狂如豺狼。就在冲向秦阵的时候，秦军弓弩齐发，赵笙身中数十箭，力战而死。
蒙天羽冒充接管赵军投降，命兵士挖坑，将十余万赵军全数活埋，只留下一百名年幼的小兵回邯郸报信。
公孙玄竟有行军、调兵之才，之前倒是藐视他了。
十万秦军出堡垒迎战，严阵以待，两军对垒，剑拔弩张。冷风过境，滑过铁甲，长平西部仿佛涌起一层层的黑浪。
一股不祥之感涌上我的心头，他的密探究竟查到了甚么？
寒雪落尽，萧瑟冷冬终究畴昔，迎来春暖花开的新岁。
“他在秦国十余年，初只是门客，后与秦宣王见了一面，秦宣王非常赏识，便封他为客卿，近年很受秦宣王信赖与重用，而公孙玄各方面的才气也大放异彩，调兵遣将自有一番独到观点。”
“你再如何忧心，也无济于事。”我苦苦相劝。
他担忧地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表示我临时搁下新仇宿恨。
劲敌当前，军心浮动，眼下大战期近，于赵军大大倒霉。
因为赵慕统军，旬日来，秦军不敢策动守势，两军相互张望。
我转头望去，赵慕纯白的身影与风雪融于一体，缥缈而虚无。
不过，赵慕并不担忧，持续半月的练习，就能让将士们规复先前的作战水准。
全乱了，统统都乱了……独一的奥妙也被他揭露，我欺瞒他，在背后算计他，他是不是很活力……他会不会不再信我，待我不复畴前？
“楚赵真的缔盟抗秦吗？”我决定先发制人。
“公子渊临死之前，叮嘱我好好庇护你，帮手你复国，帮手你复仇灭赵，你的事，我必须管。”占南风猛地扣住我的双臂，疼得我皱眉。
坐在赵慕一侧，我俄然感觉此次战役是为我而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赵慕为胜者，那么我便能悠长地留在他身边，再也不必担忧秦王会派人接回皓儿与我，今后我便摆脱秦王寐姬的身份，成为睿侯的妻。
“因为，无情无泪夺剑，便是受卫国公主教唆。”赵慕淡定道，一瞬不瞬地凝睇着我，仿佛等候我有所反应。
我俄然想起，师父曾对我说过，约莫百年前，韩赵魏三家分晋前，晋强，秦国成心东扩，却受阻于晋国。以后，秦晋之间产生了一场大战，秦军惨败，遂实施反间计，窜改战局，反败为胜。
“寐兮，你说过不会分开我，当真吗？”许是好久未开口，他的嗓音沉哑得短长。
赵慕目光凄痛，饱含歉意，“我真的想不到你是卫国雅漾公主，想不到你会因为赵国、因为赵氏子孙而国破家亡，独活于世，从赵国到秦国再到吴国，忍耐这么多伤害与欺侮。”
这一战，打得很出色，博得很标致。
“你感觉呢？”占南风随性地问，“你仿佛不信赖。”
孺子可教也，我把他拉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回帐去整整裘袍，细心传染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