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低很小，但坐在她床边的云离落将她的话有一半听得清楚。
“落哥哥是谁？”
她扬动手里的白狐，对劲洋洋地说，“看吧，月儿短长吧。”
“打……狠狠打……”
抱着他的手，本是做戏，却又不忍放开。就那样紧紧地攥着，烦乱的心机竟垂垂安稳下来，沉入梦境……
固然他的名字里有个“落”字，但他从不记得，有人唤过他“落哥哥”，这个称呼，在他的影象里没有涓滴陈迹。
残月紧紧抱住他的手，听到殿外气愤又狼狈拜别的脚步声，她的唇角悄悄勾了勾。
殿外有人来了，残月最早发觉到那轻微的脚步声。活络的鼻子，嗅到只要皇后身上专有的味道，已必定来者恰是皇后。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金铃顾不上伤口，从速叩首告饶。
皇后的话正戳中云离落心中之痛，盯着残月倔强又不屑的模样，气愤地吼怒。
他好想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唤醒她与“情郎”相会的梦。但是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手指悄悄抚过她的脸颊，上面泛红的指印，是他打的。
“忍一忍……别怕。”好悔怨当时那么活力做甚么，打了她，泄了愤，却让他的心比她身上的痛苦更难受。
迷含混糊间，她竟梦话出声。
他广大的掌心，悄悄拍残月的肩膀。生涩的安抚倒是发自肺腑的朴拙。
皇后明白过来，气得心口差点崩裂。吃人的目光盯着残月好似奄奄一息的模样，真恨不得就上去补一刀成果了她的性命。
云离落坐在残月床畔，望着她睡梦中都不得已安然的容颜……黛眉微蹙，长睫轻颤，惨白的脸庞，娇唇模糊嗡动。
皇后又砸了一会东西，才倦怠地瘫坐在地。
对于影卫，那点点伤底子不算疼，可她的心却痛得支离破裂。
金铃当即懂了。当日，圆儿不慎落水，溺毙水池中。
“落哥哥，落哥哥……”迷含混糊中，残月竟然梦话出声。
或许……这个天下就该虚假地活着，不然别人的怜悯与怜悯永久不会眷顾。特别是他的和顺，公然只对不幸兮兮的弱者恩赐。
“还不快去把统统的东西都毁掉……”皇后一把丢开金铃，金铃从速爬向角落的抽屉，拿出内里一个网袋子和染血的匕首。
残月的视野垂垂恍惚，恍忽间仿佛看到一片白雪皑皑……她在雪中笑着奔驰，追着远远跑在前面的背影，跌倒在雪中还是笑得高兴。
他说过，只喜好她一个，为甚么还要对阿谁贱人那般和顺？为何……就连小墨都死在阿谁贱人手上，他还是不忍心杀了阿谁贱人！
“落哥哥是谁？”他望着趴在榻上痛苦皱眉睡得不平稳的残月，轻声低问。
“你不会那么暴虐。你的眼睛……”他望着残月紧闭的双眸，“很敞亮。具有敞亮眼睛的人，都很仁慈。”
“它那么乖顺，那么敬爱，你如何会忍心呢。”他微松下来的语气，似感喟，也似笃定。
“落哥哥，落哥哥……落哥哥等等月儿。”
第86章 给朕打
“为甚么！为甚么！为甚么……”皇后哭着吼怒。为何做了这么多，她还不死！
“如何都停手了？”
她好想对他说……
“追上了这只白狐皮就归你，追不上，丢你在这里喂狼崽。”
“停止。”
本最不屑如许虚假的嘴脸，现在果然这般做了，也不感觉如许的戏码很难演。
她那荏弱痛苦的模样，眼角晶莹的泪珠摇摇欲坠，害得云离落一阵心疼。他也紧紧抓住残月的手，不知如何减轻她的疼痛，只能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