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你们。毕竟牵涉到我的子嗣一事上，是小我就免不了会心惊胆战，投鼠忌器。”
然后嘴角诡异的上扬，道：“再说了，她们肚子里所揣的，也只要三成的能够是我的骨肉。剩下的七成，是旁人的。”
伴跟着话音踏雪而来的，恰是张玉郎。
“哎哟！”
接着又扫了眼面如土色的嬷嬷们，“但年节里把人打得见血是不太吉利的，以是……”
“都督还请息怒。”
半晌后，一名婢女鼓起了勇气，说道：“姨娘们的身孕还不敷三月，恰是胎象未稳的时候。这一跪，多数是要出事的……”
“玉郎……”
“按我的端方，你们都是该拖下去杖毙的。”
“看模样，你很担忧，很惭愧？”
莫非，这就是张玉郎给的交代？
许含章瞠目结舌。
更何况，虎毒还不食子呢……
至于飨客，就更可骇了。
但她们连张玉郎的腿毛都没有碰到，就被憋了一肚子气的护院们揪起领子，如麻袋般扔到了院外冰冷硌人的石板上。
“啊！”
实在，她内心很明白身为一家之主，光讲仁慈驯良良是不能服众的，只要在需求时下一回狠手，才气获得诚恳循分的从命。
把姨娘们腹中的骨肉和今后的出息都搭上了，还把仆妇们的性命也就义了？
“这四个小蹄子太地痞了，竟然不把姨娘们放在眼里！”
并且他措置和发落人的体例算不得最残暴、最不人道的，比那些动辄剥皮挖眼，或是给犬或蛇下春药，用来折磨婢仆的‘崇高’主母要好多了。
右边的阿谁是雪姨娘，个子不高不矮，恰到好处，面孔精美而小巧，清丽有若芙蓉，腰细得仿佛一掐就断，步子轻得像风中落叶的呢喃，端的是风韵楚楚，在惹人垂怜的同时，却又隐晦的燃起了上前践踏和折磨她一把、好让她哀婉告饶的欲望。
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都怪部属无能！”
他如许做，按理是无可厚非的。
何况，她们本日固然是超越了些，但好歹是有了身孕，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一下佛面啊……
哪怕是为了腹中的阿谁小生命，也该冒死争夺一下才是啊！
以这些嬷嬷的年纪，一进了盐矿便只要早死或晚死的辨别，断没有活着出来的能够性。
冷风乍起，吹得满院的梅瓣如雪片般飞舞，吹得漫天的雪片如梅瓣般纷扬。
从养尊处优、风景无匹的姨娘，变成是个男客就能随便亵玩的家伎，这类落差，会把人活活逼疯的。
“个个都是坏心烂肝的！”
许含章再度瞠目结舌。
“我说过了，我不会有这个顾虑。”
在听得他的声音后，那两个一向保持着隔岸观火之姿的姨娘立即换上了飞蛾扑火之势，齐齐挺着并不凸出的肚子，同时在胳膊肘上用了暗劲，‘娇弱’的撞向四名婢女，试图摆脱这道停滞，梨花带雨的扑进他的怀里去。
一道疏懒而多情的声音穿过了重重花树，超出了一堵石墙，在世人的耳畔边悠悠的响起。
不待她说话，便又嘲笑了一声，“最好别用甚么虎毒不食子的老话来讲服我，我早听腻了。”
“都怪婢子办事不力！”
而他的神态，他的风韵，他的身影，则让人想起几句诗来――醉眼展开，眺望蓬莱，一半云开，一半云埋。
但……
重新到尾，这句话都是说给他们听的，并非是怜香惜玉，心疼起了娇花般的妾室。
未几时，张玉郎慢悠悠的踱步返来，复又将眼睛贴在了窗缝边上，嘲笑着看她，说道：“如果你真有那么多怜悯心，无妨恩赐给我好了，早些回长安去，还我一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