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余掌柜又来送帐本。瑜楚当着面先随便翻了翻，顿觉奇特：“如何这几日，腮红的销量竟上去了那么多？”又看看其他种类，却都普通。
余掌柜忙应了，仓促去查问。
瑜楚内心已在思疑是姜衡的手笔。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叮咛道：“即便存货充沛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再去昔日给我们供红花的商户那儿问问，看他们收来的红花如何样。”
瑜楚被瞧的有些不美意义，偏过甚，小声应了一声。
余掌柜也来回了话，说探听清楚了，不知是甚么启事，现在满都城都找不到焉支山产的红花，能买到的都是从南边出去的。
瑜楚一怔：“香远居的胭脂但是他家的招牌，竟然出了如许的岔子？”
这日，余掌柜正在库房里盘点新做出的粉底液，预算着能不能提早几天交货，俄然被奉告香远居的掌柜拜见。余掌柜心中迷惑，忙谨慎锁好了库房的大门，才净了手去见他。
都城里买不到，香远居乃至派了人往直隶去问，却都没有收到焉支山的货。可铺子里又不能空着，只能试着用南边的红花做了一批胭脂。可都城大户人家的女眷，都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些胭脂一拿到手里，就瞧出分歧了，当然不肯用。
棠梨便笑嘻嘻的：“奴婢从小跟着女人，这几分见地还不是女人教的？女人夸奴婢，和夸本身也差未几。”说得瑜楚也笑了。
“楚楚”，姜衡勾起瑜楚的下巴，虽没有笑，眼睛里却迸出刺眼的光彩，充满着小小的车厢：“你是为了我，才决定不究查香远居的？”
棠梨诚恳点头：“去过几次。女人问这个做甚么？”
这个启事，余掌柜倒是晓得的：“传闻是香远居的库房被水泡了，本来存的红花饼子都不能用了，只好现拿银子去买。”
棠梨见瑜楚气鼓鼓的，心下打动，顾不得羞怯：“女人莫急，奴婢固然不敷机警，也不是没成算。奴婢去了石家，说不得是要过一阵子苦日子，可奴婢信赖，这日子只会超出越好。石江有技术，又有女人肯用他，跟定了芳菲苑，将来定有出息。奴婢也跟着女人学了一手扮装的技术，将来女人若不嫌弃，也能在芳菲苑干活。只要我们两个同心合力，有甚么难关是过不去的呢？”
余掌柜答道：“女人莫要焦急，我已经同石徒弟一起盘点了我们库房的红花，充足再用三四个月。比及用尽的时候，新的红花又该下来了，到时候总能找到优良的货源。”
邱祥也不含混，忙躬身施礼：“余掌柜客气了，都是同业，原该多多交换。余掌柜从扬州过来不满一年，都城里各处都不熟谙，本该鄙人先来拜访的，却一向被买卖上的事拴着，空不出时候来，故而一向没有成行，实在忸捏。”
瑜楚听了，倒不忍起来：“我们府上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也向来没有短过你们的衣食。如果你嫁了人，反倒过的不如府里，我可不肯意！”
“不可”，姜衡毫不踌躇地否定了瑜楚息事宁人的设法，森然道：“不管香草居背面站的是谁，敢欺负你，就得支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瑜楚又把脸埋到了姜衡怀里，声音闷闷的：“香远居的背面是惠嫔，你在宫里本就没有人帮衬，又被吴贵妃和二皇子盯着，若因为这个再获咎了惠嫔，岂不是更加艰巨。”
瑜楚轻点头：“我想起来了，入冬前石徒弟曾经说过，过了花季，再收来的红花饼子就又贵又不能包管质量，以是我们屯了很多。香远居开了那么多年，他家的店主和掌柜莫非连这个事理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