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尚书府的婚事,大太太感觉浑身利落了很多。她隔三差五往杜敏家派人去催着要钱,终究在仲春底的时候从杜敏手中抠了七千两银子出来。

杜明心转过甚来,猜疑地看着面前的此人。浅显保护的打扮,浑身的气势却非普通练家子可比。

陈元泰笑道:“你莫要端给我,我本身来。这奉给家翁的茶,还是结婚那日喝最好啊!”

大太太又借口杜明静是庶女,将她为杜明珠筹办的嫁奁扣下来一半转补给杜明心,大老爷也没言语。

杜明心蹙了眉,生出了换掌柜的动机。可她现在手头又没有可用之人,只好先敲打几句:“晋王今时本日的职位,是他在疆场上舍命换来的。莫说他许与不准还在两可,就连我也不能也不肯做任何带累他名声的事情。”

邓公子抚掌笑道:“女人是个聪明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隔壁的铺子空有两间门面,却没有女人这里宽广。归正笔墨铺子也没甚么女客,女人不如把这小院一分为二,租我一半来当堆栈。房钱必然丰富,毫不虐待。”

“年青就是好哇,”陈元泰笑道,“那么些人里看个小小巧巧的女人,还能看得如许清楚。”

杜明气度间涌起一阵甜美,本来是陈希在楼上看到了她。她向陈元泰行过礼后,便侍立在一旁。

她问道:“你家老爷贵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杜明心抿唇笑道,“邓公子是急公好义之人,我不堪感激。只是不知邓公子可有我能相帮之处?”

陈元泰见两人如此情状,心中甚是安抚。他之前踌躇着要不要给陈希退亲,现在看来倒是不退的好。

她见此时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猜想无事,便带了两个丫环跟着保护前去。

现在沈氏的五间铺子都转到了杜明心的名下,她便抽暇儿各去走了一趟。几番查问下来,她才发明,五间铺子里倒有三间不是本来的铺子了,怕是早就被刘姨娘盘了出去,只拿着地契租给别人吃房钱。

“可否借一步说话?”青年问道。

杜明心想了想,问道:“湖州、宣城都在吴越国,你可有门路?”

“我姓邓,家里世代经商,于买卖上的门道也算有个一知半解。”邓公子笑道,“你的这个铺子并非不赢利,这里位置好,靠近国子监。比来一年只是因为时势不稳,读书的人少了些。现在皇上定鼎天下,你这笔墨铺子回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罢了。”

杜明心更是迷惑,难不成是皇上微服私访了么?

杜明心见陈元泰跟前的茶碗空了,屋内除了陈希也没有旁人,只好上前给陈元泰续了茶。

出了铺子的门,杜明心叮咛春草:“去跟车夫说一声,找间像样的金饰铺,我去给静姐儿挑件添妆的物件。”

“既然你也知你家铺子买卖不旺,不如将铺子转卖于我,如何?”青年笑着问道。

“这位女人说得不错!”从店门口出去一名穿戴象牙色绸袍的青年,约莫一二十岁的模样,边幅漂亮,描述可亲。

进了前面茶馆,上了二楼到雅间,陈元泰公然坐在内里,一旁还站着有些局促的陈希。

本来皇后的娘家在晋中以经商为业,怪不得能在陈元泰捉襟见肘时及时奉上多量粮草。这位安国公府的长孙得了勋位以后,竟然没有甩开手去做贵家公子,还守着家里的这份财产,倒是非常可贵了。

她回身扶了夏叶的手正要上车,却闻声身后有人恭敬地说道:“女人留步,我家老爷请女人到前头说话。”

杜明心点点头,带他去了铺子前面的小院。

杜明心机忖了一会儿,感觉没有甚么不当,便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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