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欲盖弥彰[第1页/共3页]

水井那头,却多了根新拧的绳索,吊着水桶,又可打水,只是那麻绳里掺杂了些些女人的头发,是王妩怜恨着痴娘昨夜与她争斗时,揪了她的秀发,揪得她头皮还模糊作痛,就拿剪子剪了痴娘的一绺长发,编在麻绳里,拧得安稳了,吊着水桶,往井里打水时,她口中仍在念叨:“骧儿,娘为你报仇了!你可……放心去了……”

“四郎,你先听我说!”丁翎如许的性子,如许的反应,仿佛早已在王妩怜的预感当中,他不知如何是好,她却在旁吃紧提点:“幸亏现在尚无外人晓得!趁内里这世道乱,官家也顾不得平头百姓家中琐事,我们干脆将此事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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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屋子里另有谁?”

“痴……”

当王妩怜口中凄惶地描述着痴娘是如何的不谨慎、才出了这桩不测变乱之时,丁翎的面前却不竭闪现着另一番画面,那画面特别逼真,就像命案重演,历历在目!

到了中午,老太太才睁了个眼,看到床前坐着小我,此人见她醒来还仓猝凑上前,承诺了一声:“婆婆,你在唤奴家么?奴家在呢!”

“四郎,你快去瞧瞧!她、她还睁着眼睛,还在看着你我!若非诈尸,那她……是不是另有一口气在?”

丁翎刹时明白她的意义,衡量利弊,也当真是再无他法,如同被逼上绝壁,已无退路,他只得苦叹一声,闭了闭眼,不敢去看内人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标惨状,缓缓地站起,颤颤地伸手,试了好几下,才强行合上痴娘的眼睛。

“四郎!”王妩怜双膝跪地,吃紧挪蹭到他面前,喷溅在脸上的血虽已擦拭掉了,但裙布仍感染着血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血腥盈目,她才后怕起来,惶惑要求:“救我!救救我!”

他顿时跌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惨死的内人,脑筋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偿命?”丁翎面浮难过,悔不当初,“不错,这是你我的错……”大错铸成,悔时晚矣,又该如何是好?他闭着眼,郁气深结,闷声不响了。

屋子里混乱的场面,缠斗的陈迹,血渍喷溅的方位及角度……这类种迹象,都在丁翎面前拼集出一幕幕的画面,像是冥冥当中,有一股奥秘的力量,由他的眼睛穿透进了脑海,将其间曾经产生过的事,悉数复原!

她曾经具有过的一个亲生儿子,就像是心头的一块伤疤,若要常常去触碰,揭了疤就会暴露狰狞的伤口来,她只能尽量去回避去忘记,绝口不提。

“四郎!你看看我!”王妩怜急捧他的脸,迫他与她对视,“我与她长得本就极像,你将她藏了、掩了尸,唤我为痴娘,外人定是发觉不出的!”

骧儿下葬的那天,王妩怜留在丁宅,在丁老太的房间里坐着,丁翎叮嘱她好生顾问老太太,今后得灵巧和婉如痴娘那般,唤老太太一声“婆婆”,让她在老太太面前,假装甚么事也没有产生过,让她服膺――从那一日起,这个世上再无王妩怜此人,她,就是痴娘!

“行得通!”王妩怜眼中泪水已无,满面火急与焦心,急道:“母子连心,老太太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被一个死去了的人连累着,失了出息,以命相抵吧?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只要你这么一个儿子,哪能不私心为自家的独苗苗着想?”

在这个小镇上,有个风俗,不成年的半桩娃子,不幸短命后,是不得大办丧事的。骧儿那小小的尸体,如流浪中死去的小猫小狗普通,被丁翎用草席一卷,草草入土下葬,坟岗新添的土堆上,也仅仅压了几块石头、歪倾斜斜地植了株树苗,以作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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