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壮个胆量,蹑手蹑脚往“日来门”里探进了半个身子,探头探脑的一阵张望――

眼瞅着胡大探长也逃得不见了人影,凤流才不紧不慢的挨到炕边儿,把手一伸――打炕头柴垛堆的暗影里拎出个鸟笼子,笼子里有鸟,一只学人话的九宫鸟。

心中疑窦丛生,凤流目光猝凝,俄然翻开鸟笼子的门,把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笼中鸟一只爪子,爪上系了一物――

行进的路上,胡大探长瞅着“粘”在自个身边的“竹竿”男,总觉着古怪:此人谁呀?眼熟得紧!

家中接连闯进这几拨人,闹腾出这么大个动静,家中仆人还能高枕而卧、睡得死沉死沉?――越想越觉不太对劲,胡探长站到炕前,稍作犹疑,大着胆量伸脱手来探了探炕上那人的鼻息。

“侄儿!侄儿!快去烧了那宅子!”

一迭声的“快去烧了那宅子”,说得又快又急,听起来倒是怪怪的,不似人的声音,起码一个正凡人是讲不出那样生硬、奇特的调子,听来总觉别扭!莫非是……

“俺婆娘又丑又穷,倒贴了都没人要!可俺妹子分歧,人长得都雅,死前还藏了个宝贝!那宝贝可值钱了!只是俺一向没能找着,一想到那宝贝怕是遭了贼手,俺就急呀、俺就慌呀、俺就来气呀,俺俺俺、俺都心疼死了!”

鸟学人语,调子极不天然,听来就觉怪怪的。

这回可好,“钉”人的朋友都逃了个精光,自个儿可算摆脱了这帮胡搅蛮缠的粗汉!――凤流吹了个亮亮的口哨,冲笼子里的鸟儿一笑,直惊得那只鸟扑腾起翅膀,在笼中好一阵骚动!

柴门上偏还用柴炭勾画了两个小篆字体――日来!

世人白了他一眼,只当这疯少又犯了疯病,自个在那说胡话呢!

烧了那宅子,倒是为何?

在最前面带路的疯少,一见此处“舍间”,已是目瞪口呆,几次确认了周遭景色,一草一木,清楚就是昨夜来过的处所,却不见了那座老宅,本来的位置只瞧得一间平房,疯少指着那间平房,吃吃道:“昨夜我还来过,这里明显有座老宅子,有高高的围墙,里头有个四合院子,有几间屋子……”

勘察现场本属大探长的刚强,心头疑窦一起,他倒也没啥顾忌了,大踏步进了房,直冲土炕那头走去,走得近些,才看清楚炕上不是高高叠着被褥,而是躺了小我,抬头平躺,一动不动!

胡探长正低头查抄,身边又晃过来小我,那人悄无声气站到他背后,俄然冲炕上的死人问了句话:

“出来瞧瞧!”

房里头很暗,土墙上挖开的窗洞只照进些微光芒,借着模糊的亮光,屋中安排恍惚可辨:一个土灶、一个土炕、几条长板凳,除了这几样东西,旁的啥都没了……哦,不!炕上仿佛还高高叠着一床被子。

可惜这屋中除了一只不解风情的鸟,就只剩了个死人,这一尸一鸟一暗房,疯少竟还能一笑勾人魂儿似的、愣是给这阴诡屋子里凭添几分不应时宜的艳色无边,屋中氛围更显妖诡。

“表叔,是您白叟家吗?”

竹竿男呼喊着,冲几个壮丁打了手势,几个壮汉挽起胳膊风风火火冲向那间平房,两、三脚踹倒柴门,闯进屋去。

“你说的阿谁、阿谁甚么痴娘?是你甚么人?”

凤流这一笑、眉梢儿撩带笑落尘凡的萧洒风情,流转的熠熠眸光,眸中一抹魅色勾人……

一起激扬着灰尘,几个小斑点似的人影在山路拐弯处,闪了闪,倏忽不见!

凤流晓得这鸟说的是哪个宅子,约莫是表叔生前几次教鸟学了这句话,等他来时,再讲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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