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本有些怕――漕帮诶...传说中，一言分歧就将人摁水里的帮会...
她当侧妃当了这么些年初，除却徐慨给她做脸时，赏了乌泱泱一院子的人来叩首，她身边常伴的也就是阿蝉了。
不是说，这位才认祖归宗的二女人、大蜜斯，也是丫环出身吗？没甚见地吗？
水芳禁止住了上挑的眉头。
含钏也有些不安闲。
“起来吧。”含钏声音悄悄的，扫了眼畴昔，有十几二十来个丫环，小的刚垂髫，大的便是水芳如许的年纪，边幅都不错。含钏目光低垂，看到这些小丫头手白白净净的，细致得像块豆腐似的，便在内心头暗自叹了一口气――都是些没做过火大活路的“副蜜斯”。
又说了会儿话，含钏回了木萝轩，不一会儿一溜串丫头进了来，薛老夫人指了个看着便端庄沉稳的丫头与小双儿同做了一等女使，名唤水芳，老子是船埠上响铛铛的管事，祖母便是薛老夫人身边的童嬷嬷，算是个很有些来路的丫环，一看便是来给含钏镇场面的。
别人便运道好、命好，原是曹家端庄的女人，鲤鱼跃了龙门，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女人了...
特别优良的，才叫一等！
“这树真胖，像人生一圈一圈的年轮。”
阿蝉有些冲动地应道，“自是情愿的！”
小双儿没见过这阵仗，手往背后藏了藏，有些不安闲。
水芳低低敛眉，含钏看不清她的心机，却也没停下话语声。
可一见薛老夫人语声和缓又态度亲热，阿蝉松了松，一五一十答了，“...累自是累的，半夜睡五更起，在膳房里头被刀割过，被火燎过，饭不过饱，逢人便跪...便是含钏也吃了好些个苦头的...”想起那些个日子，饶是阿蝉也有些想哭，抿了抿嘴，将难受的情感顺了下去，“跟着秦王府出宫，将身贴家里在河北，不敢归去，家中的父亲和继母恐怕早觉得儿死了。”
还是一等女使！
“这鸟真肥，像盘中丰润肥硕的甘旨...诶？噢，这是薛老夫人野生的仙鹤？”
在“时鲜”，拉提那小哑蛋儿会做菜，能上灶，是掌勺的；崔贰心细谨慎，又会缝补缀补，表情也和顺，垂垂地也得了自家掌柜的倚重。
“各处都有各处的端方，你们既是祖母拨下的人，我自是要好好待你们的。”含钏眼神从水芳身上移开，一个接着一个看了看，目光坦诚坦直，“一个食肆，大厨两个，墩子一个，账房一个，跑堂的一个，便也够了。”
薛老夫人叹了一声，“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不归去也好。手里捏着身帖，这户头便挂在曹家头上吧，吃喝嫁娶，曹家给你撑着。如果情愿就在‘时鲜’主事帮手，如果不肯意...”
现在这叫啥？
她在东郊集市不幸巴巴卖桂花儿的时候，可没算到她小双儿，另有一天能当上一等女使！
啥叫一等！
每个月还多了二两银子呢！
水芳同含钏差未几的年事，比含钏矮了小半个头，带着一溜儿小丫环跪地叩首，“请二女人安！”
小双儿有些不美意义地低了低头。
就算是宫里的女使，莫非就不是丫环了？
就她，明显是“时鲜”元老级的人物，最后被这些个佞臣踩了一头！
都是服侍人的。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背面跟着的小丫环有样学样，跟着唱出声。
这是明白了她一为自在身，二保她吃穿安然。
含钏带着阿蝉与小双儿去给薛老夫人请了安。
有了一等，才有二等、三等、四等！她但是头头儿！
水芳手规端方矩地放在膝上，嘴角噙着笑，率先再磕了头，嘴里唱道，“谨遵二女人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