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碗面就想赚人家一两银子?
含钏双手撑着下巴颏,看窗外的玉轮,听厅堂里窸窸窣窣的用饭声音,内心挺温馨的。
徐慨眼神移到桌上那碟果脯上,是青梅做的蜜饯果子,碧绿小巧,敬爱得就像坠在墙头还未落下的未熟的果儿。徐慨虽对吃食无甚详细要求,却不太爱吃甜食,大半男人都不太吃甜食吧?可这果子太乖了,徐慨鬼使神差地拿牙签插了一颗放进嘴里。
竟然另有傻子买?
说实在话,挺对不起人家的...
徐慨听完反而埋头笑了笑。
徐慨胸口如遭一闷锤。
这叫甚蜜饯果子呀?
徐慨把手里那盒提了提,“这盒是家中主子守在您食肆门口,破钞十两银子找买到的门客拿下来的。某预备带给家里年幼的弟弟,长学问。现在要买的这盒,才是某本身要吃的。”
含钏点了点小双儿额头,这看脸的丫头!
含钏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徐慨,目光闪动着,略微有些惭愧,“您恐怕是被人宰了!”含钏想了想从柜台后取出一块木牌子递给徐慨,“您...”
小双儿一听有动静,昂首一看是徐慨,当即一张脸笑咧了嘴,“您来了?可不巧,咱食肆又打烊了...”小双儿手里拿着抹布,有点难堪,上回把这位门客放进灶屋,第二日自家掌柜的狠狠罚了她...嗯...狠狠罚了她中午没肉吃...这个奖惩太严峻了,她现在不太敢把这门客私行放进灶屋。
小肃很镇静,抱着那盒绿豆糕,如同抱住了天下,“大师伙都说,时鲜的绿豆糕吃了就能考中进士,读书人都抢着买,便比别的贵了那么一点!”
含钏听得瞠目结舌。
已经快打烊了。
小双儿摆布难堪。
门口有几个喝多了的读书人举着书袋当酒杯,仰天长啸,口中尽是些“举杯邀明月”之类的绝世好词。
十两银子一盒的绿豆糕...
笑了笑,“绿豆糕是现做的,放不了多久,您买两盒也吃不了。”
小丫头跑得缓慢。
老板娘真是个促狭又聪明的小女人呀。
...
小双儿带了几分奉迎的笑,“..这是咱家掌柜本身爱吃的小零嘴儿...您先吃着,开开胃,奴这就去问一问。”
又起锅蒸了一截儿辣味腊肠,炒了一盘儿蒜香春笋,看窗外,玉轮都升到了正头顶了,想起在姑苏时徐慨肠胃不好,夜里经常疼得冒盗汗,便烧水温了一杯热牛乳,让小双儿一并端了出去。
好好的女人,如何爱吃这类东西。
含钏还没回过神来,下认识点了点头。
说他差事办得不好吧,他也把事儿闹清楚了,还冲破重围,买到了万众谛视标绿豆糕;说他差事办得好吧...这..这谁会花十两银子买一盒绿豆糕?
又过了面条,泌上肉片原汁,撒上白爷爷特制的牛肉粉和猪油,待汤面全数沸腾,面条已然熟透,连汤带面倒入海碗中,撒上翠翠的葱花儿和胡椒面。
她不晓得如何说,总归是因她的绿豆糕才被人宰的。
放进嘴里的一瞬,徐慨微微蹙了蹙眉。
“行吧。”徐慨伸手接太小肃手中的那盒绿豆糕,“既有讲究,那便值得。”说着便拿着绿豆糕,双手身后,如闲庭信步般朝胡同尾巴走去。
徐慨目不斜视地绕过影壁,进了厅堂,厅堂外有堵白墙,白墙上糊了十来篇文章,再一看跑堂那丫头正埋着头擦桌子。
小双儿赶快上前倒了一壶茶。
徐慨仍旧面无神采,“劳烦掌柜的给某装一盒,所需几钱?”
徐慨将那碟蜜饯果子推得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