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若放在前朝,先皇能把你的家给抄了!
此人一跪,有些个怕死的、胆量小的,跟着跪得一点儿心机承担都没有。
想走?
比起三皇子,天然是徐慨可攻讦的点更多、不那么光彩的点更多――母族寒微,顺嫔娘娘的母家只是山西太原一家卖布的,她们曹家更垮台,“黑”出身,混的是江湖,再看她小我,先是当主子,然后做厨子、老板娘...可谓是在三教九流里混了一圈儿,比起那些个自小就打着名号端庄贤淑的朱门淑女,的确是云泥之别。
小拉提用五香、桂叶、糖和粗盐翻炒得很香,含钏嚼着瓜子仁,探了个头看内里,“谁晓得呢?千里迢迢从福建进京给别人当刀子,不是蠢就是脑袋有包,这类人的设法,谁能闹得明白?”
还是封了王、刚从北疆返来的皇子!
七八十个爷们,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他们人多!
这是暗指东南侯家的东西,比宫里的都好!比贤人的都好!
现在听徐慨如许说,吓得双臂一软,几乎砸在地上!
这他妈一整条胡同都是自家掌柜的!
含钏埋头又磕了颗瓜子,眼神黯黯的,却听外厅徐慨不急不缓的声音。
这就是他进京后,给三皇子递交的投名状!
齐世子袖子一甩,脱臼的胳膊收回一阵剧痛,剧痛冲淡了他的醉意,见满室跪着人,额头上俄然冒出一串汗珠子,却不能认输,一个厅堂满满铛铛的都是他的人!若这个时候他认了怂,在这都城里谁还会高看他一眼!
崔二佝着腰,笑眯眯却态度非常恭敬地把门一关,做了个“请”的姿式,“刚打烊请您走,您不走。现在咱爷有了兴趣,您想走?那可对不住了,没门儿!”
含钏又抿了口瓜子仁,低头把皮儿吐了。
含钏磕了口瓜子。
含钏歪着头在回廊听。
尚存一丝明智的那人是东南侯麾下的一名校官,年事不大,却颇得重用。
堂中诸人缩着脖子向后倒。
放了屁就想走?
这是甚么意义!?
阿谁另有一丝明智的见逃窜无门,跪得最快,“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高呼道,“秦王大人大量!都是喝了几杯猫尿,这才忘了身份!我们刚从福建来,若不是有人指导,又如何会晓得这地儿是王妃娘娘的财产!”
这就不是打得赢打不赢的事情了,这是他们敢不敢打的题目了!
只剩下了两三个喝得醉醺醺又胆量大到摸老虎屁股的刺儿头,还愣生生地站着。
内里喧吵嚷嚷的。
像看戏似的。
从巷口的秦王府、到曹府、再到赁下的冯夫人的宅子...
更别提三皇子!
三皇子、四皇子,买定离手。
就被曲家的后辈邀约出去喝酒,在酒桌上推杯举盏的,听曲家后辈说贤人压根就不在乎皇四子徐慨,不然如何会指一个当过宫女、做过厨子、在贩子里摸爬滚打过的女人给皇四子做正妃?!
这是眼看着徐慨立了功、又得了赐婚,二皇子端王摔了腿,现在正治着,也不知是治得好治不好,如果就此瘸了,就算是中宫嫡子,离皇位也有八十八丈远;大皇子闲云野鹤,吟诗作赋,分担在礼部,一看就是闲王加贤王的苗子;其他的八九十,还是豌豆苗儿,间隔长成铜豌豆,另有些年初。
小双儿懂事地给自家掌柜的拿了只小杌凳,又顺手抓了把瓜子递到含钏跟前,“掌柜的,您说这群人晓得是您财产,为啥还来挑衅?”
不愁打不赢!
这是个聪明人。
他前日才进京!
这就是投名状!
去探听探听!在东堂子胡同,贺掌柜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