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霁娘拽着三皇子的袖角，羞羞答答点了点头。
身后的齐欢，从夹缝里伸出了大脑袋，四下张望，轻声道，“他们钻进石缝里做甚呢！”
张霁娘低着头，身形往三皇子处靠了靠。
张霁娘猛地一抬眼，帕子攥在手里，缓慢转过身去，一开口便是哭腔，“三哥！”
三皇子眉梢一转，看了眼张霁娘方笑道，“若此事当真，于我们，倒也不尽是好事。父皇一向想拿下北疆，若你和亲，你我找准机会，里应外合，立下千古奇功，岂不是嘉话一桩？到时，我便迎你回朝，封妃封后指日可待，日久天长，悠长缠绵，岂不痛快？”
张家好久不插手宫宴，沉寂了好几十年，那年仿佛是他们家好轻易逮着个机遇，求老太后才呈现在宫宴上的。
张霁娘抽抽搭搭说着话儿。
这张霁娘不似旁的美娘子窈窕纤细，偏有几分丰腴糯软，虽不是大师喜好的那种女人，可也别有一番风味。
张霁娘伸手紧紧抓住了三皇子的肩膀，“嘤咛”一声，满面通红，显得非常迷离。
三皇子喉咙窜出一声笑，顺手便从张霁娘的后背衣裳伸了出来，轻车熟路地钻进丝绸肚兜里，调笑道，“先头劝你嫁老四，你原是不肯意，听我说了几句便也点了头。现在叫你嫁北疆鞑子，便又是一副欲拒还迎的臊样儿...”
三皇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头一下子埋进了张霁娘的衣衿口，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香气。
许家该死！
见到三皇子，张霁娘的委曲心伤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左不过是欺我张家无人入朝高官，祖母又年老，宗室无人恭敬推许...那发作户似的曹家可当众给我一耳光，他家新找返来的贱货也可将我推入湖中！旁人作践倒也罢了！却连和亲这等子事儿也往我身上推...宗家的公主、郡主都死绝了不成！犒赏封号食邑的时候从未曾想起我来，现在要推人出去送命了，反倒想起我了！”
张霁娘张了张口，听那“日久天长，悠长缠绵”很有羞赧，再想那北疆大漠孤烟，荒凉人至，又觉惊骇。
风吹过，草丛窸窣，隔着草丛模糊可见穿官服的侍卫与高襦的女使，三皇子越渐镇静。
小女人一见他便示好，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便有了些密切。
上回还是除夕宫宴之时，遥遥地，三哥坐在最上首，而她跟着祖母，坐在倒数的桌数。她恨不能站起家来细心张望，却只能从人群的裂缝里看到三哥和那...该死的许氏...
现在如许说...
全部都城的人都该死！
三皇子手上工夫不断，眼睛也没闲着，从微微敞开的衣衿口往里望。
不是三哥差人叫的她吗？
张霁娘手狠狠揪住丝帕。
三皇子有些不耐，将衣角从她手里扯开，低头看这小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把敷得浓浓的粉冲淡了很多，倒是暴露了几分清丽清秀的真容。
张霁娘瞬时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地，怯生生抬眸。
是三哥的声音！
三皇子叹了一声，伸手揽住张霁娘的肩头，温声道，“和亲一事，尚且还未放上御台，现在多思多想也无益。”
“满北都城都传遍了...说是送我去和亲...去北疆和亲...”
张霁娘愣了愣，有些没听懂。
一年前？
三皇三皇子悄悄一声“嗯”，随便又对付。
三皇子徐悦，有些怔愣，看着张霁娘飞扑过来，下认识四下望了望，见此处实在僻静，便伸手接住了张霁娘，“有甚么话不成叫小厮传信？现在这是太后娘娘撺下的龙华会，寺内都是各家夫人女人，如果被人瞥见，你我二人名誉扫地、明净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