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醒看了眼一向赖着还没走的徐慨。
薛老夫人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薛老夫人思路浮想连翩，一会儿想到大孙子是不是干了啥缺德事，一会儿想到贤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大孙子当场正法，一会儿想大孙子是不是在乾元殿和贤人吵吵起来了...
有倒是有。
含钏打了个呵欠，偏头看了眼东南边，刚她差人去问了隔壁秦王府也还没点灯，既然徐慨也还没回家，那这内心倒是不惊骇了，只不过必定也睡不着，“我守着哥哥返来。”
以是，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将军过桥”，含钏觉对劲头很好的――固安县主是将军吧？将军过桥嫁人来，这寄意不能再好了！
“另有我们家在各大票号存下的银子...”
含钏俄然反应过来――自家哥哥这是预备釜底抽薪？不到最后一刻，毫不奉告小老太太？
含钏甚么都晓得，可含钏甚么也不能说。
早上那挨千刀的大孙子甩下一句大话就走了，下午秦王府李长史过来禀报，说是大孙子和孙半子被贤人扣下来了。
“还不如将漕帮交出去，过两年，我再自请调剂官职，渐渐地就将漕运尽数交到朝廷手中。”
“阿童，你再去宫门外看看...”
统统写在律法里要诛九族的罪，薛老夫人都想到了。
只是第二天，朝臣就死了。
在家里头充甚么姑爷！
“这是如何了！我和钏儿压根不敢睡！被扣在宫中，这事儿但是了不得的！又不敢四周刺探，惊骇是要紧事儿...”薛老夫人一句话连着一句话，跟砸珠子似的，“饿了没？我叫秋笋备了些好东西的！一条活的黑鱼！就怕挨了板子，返来得好好补一补！”
含钏安温馨静坐在中间听，听着曹醒没两句话就把薛老夫人的思路完整岔开了，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就是没说到结婚求娶的事儿。
“您去睡吧。”
曹家在票号里的银子，朝廷比他清楚到底有多少。
含钏埋着脑袋，挠挠头，内心跟有七八只老鼠高低乱窜似的！
薛老夫人吞了口唾沫，手在四方桌上虚抓了把，“没有朝臣在内宫过夜的旧例。”
薛老夫人摇点头。
薛老夫人直觉，这两件事有联络，可小老太太到底设想力匮乏，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两件事儿有啥联络――难不成曹醒看上至公主了？那不能够。看至公主那放肆张扬的样儿，就不是大孙子喜好的范例。难不成是要求娶还没及笄的几位小公主？！
要做就做得敞亮点儿。
两小我瞧上去都有些疲累，身上还穿戴朝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濡湿的汗把后背和衣衿、袖口渗入了。薛老夫人赶紧唤人去打了水来净脸，含钏沏了两盏清清爽爽的橘子干皮山查水，特地给徐慨那盏多加了几块儿黄糖。
含钏和薛老夫人，大眼瞪小眼，两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快坐快坐！”薛老夫人一手拽着曹醒，一手拽着徐慨，这边看一看，那边看一看。
“...我说散尽家财，倾囊丰盈国库，但是当真的。祖母，您要做好筹办才行...朝廷既已封了我们家爵位，又把我官位升任三品，已是很对得起曹家了。若我一头执掌京畿漕运使司，一头还是漕帮的少当家，这不是买家卖家都是一小我吗？落在旁人眼里，我们这叫贪婪无度、吃相丢脸。”
别说了倾囊互助，成果本技艺里还攥着钱。
徐慨喝了口茶，甜得双眼都眯小了，好轻易从嗓子眼里顺下去，听老太太说有黑鱼肉吃，眼神便落到含钏身上，倒是没跟曹家的客气过，“是有些饿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