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素餐烩[第1页/共2页]

扶若昂首看了看含钏,眯了眯眼,人老了,眼睛不免不复幼年时那般腐败,浑浊之下却藏了几分精光,扶若让含钏伸脱手来,虚扶一把掂了掂,再看含钏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玩味,“小施主,天庭饱满,地阁周遭,眼挑却鼻正,手骨均匀,兼之耳厚手背高,到处都是大富大贵之相。”

手上银子白花花,买宅子置地产,今后走上人生顶峰!

老头儿贼在乎本身年纪。

当时候她愁啥来着?

大富大贵。

白爷爷或许不懂买卖经,可懂做人。

白爷爷挥挥手,懒得听含钏唠叨,让小丫头别管他的事儿,带着四喜就出了门。

含钏歪着头摸了摸后脑勺熟谙的阿谁包,扯开嘴角笑了笑,“...您必然要重视长乐宫的吃食,凡事以稳妥为主,宁平不求奇,淑妃娘娘这一胎平安然安地产下来,您就退了吧!宫里的事儿太庞大了,您别...”

素斋可不好做,没法儿用高汤提味。

一天的辰光很快就过了,二进的里屋清算得差未几了,外间的法事围观的人更加地多起来,街坊邻居指指导点地群情纷繁,也都晓得这宅子换了主儿,只是不晓得这新仆人要在这宅子里干啥。

钟嬷嬷现在出了宫,必然过得特别好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现在没性命之忧了,倒愁起穿衣用饭了!

不管她是富是穷,这银子是白爷爷的养老钱,她一点儿也不能动。

愁安哥儿不认她,愁张氏挤兑她,愁这四四方方的天困住了她的眼睛和心。

回了屋子,含钏再细细理了理现在手上的产业,把屋子的地契锁死在床头柜子里,看着零零散星铺在桌上的六七两碎银子,含钏愁得眉头快成了川字儿,数了三遍,不由哀嚎一声扑倒在桌上。

士农工商,最富的当然是富商。

这一番话,倒让含钏对这个大师刮目相看。

在梦里头,她咋向来没为钱愁过呀?

可贵的是阿谁贵字。

扶若大师揪了揪长白须,下午将做法事的步地搞得更大。

得道高僧喟叹,“这么多年了,若说素斋,还是您做得一绝。”

老爷子单给扶若大师熬了一锅素餐烩,扶若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就着高笋、萝卜、菘菜吃米饭。

食材虽未几,破钞的心机和精力却很多。

含钏手背抹了泪,把银子放进木匣子里,又拿了铜锁把木匣子死死锁住,拿着铁锹在那棵柿子树下挖了个小坑,把木匣子埋了出来。

小小的宅子,大大的烦恼。

可如果要开门做买卖,那就得先把戏演好了。

没钱的时候想要钱,有钱的时候想要更多钱!

含钏累得不可,撂起袖子,配上回锅肉干掉两碗饭。

老爷子今儿个精力特好,戴着狐蓉裘帽,拢着棉袖笼健步如飞,晌午还亲身下厨颠了蒜苗回锅肉,五花肉被切成均匀的三指宽,烧热油后加上蒜苗、豆豉爆炒。肉在油锅里披收回独占的油脂香气,红色的肥肉被爆炒出了油脂,带皮的部分焦黄微卷。

白爷爷先用菌子熬汤,熬了整整一宿,菌子熬烂熬融在汤里,再将汤过筛子,碾得明净透亮,再姑息这一锅菌汤做素餐烩。

含钏看着白爷爷佝偻的身影,忍着没哭,回了正屋一翻开,一兜子白花花的银钱,能有个二三十两。

富不可贵。

白爷爷胡子一翘,铁扇般的巴掌挥到含钏后脑勺,“胡说啥!年事大甚么大!还颠得动铁锅、铁铲呢!”

这削发人修的是俗世以外的道,却深谙凡尘以内的理。

白爷爷乐呵呵地吃一锅水烟,烟杆子扫了一圈宅子,“您说,这宅子到底有没有鬼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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