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牟面色稳定，冷声道：“传闻你是带着家眷出城的？”
“是，王爷！”
“带着家眷？”李牟冷静思考着，如果许尔显诈降，绝对不会带着家眷……这些家眷，会不会是假的？
李牟一愣，“嗯？你慢些说！”
“王爷，东城外的天命军，已经架起了火炮，随时筹办攻城……”
尚可喜的双目，已经一片灰白，几近健忘了转动，呆呆地立了好一会，直到城头上再次传来爆炸声，方才给阿谁牛录额真下达了号令：留下几名观察兵，其他人手全数撤离城头，等天命军攻城的时候，再上城头守城！
尚可喜走得仓猝，不谨慎踩到一滩血水，脚下打滑，又被一具尸身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献血跌倒。
刘见义插了句：“大人，全数是马队！”
又有一群满脸血污的溃兵从城头上撤下来，尚可喜顾不上摈除溃兵，快步上了城头。
直接发配给披甲报酬奴！
李牟点点头，道：“城内另有多少守军？士气如何？”
许尔显早不降晚不降，恰好趁着黑夜投降……真像他说的那样，只要如许，才有机遇带着家眷出城？
“刘见义将军说，应当不是诈降，许尔显让家眷冒充他的亲兵，一同出城投降的……”亲兵顿了顿，道：“刘见义将军说，统统由将军决计！”
“是，大人！”许尔显道：“小人从东江开端，一向跟着王爷……尚可喜，不得已跟着尚可喜降了大清，小人罪孽深重……”
可惜，他是大清的智顺王，不成能像许尔显那样投降天命军，便是投降了，中原的天子会宽恕他的罪恶吗？
尚可喜一时头大，也顾不上扣问许尔显的祖宗十八代了，急道：“红衣大炮，用红衣大炮反击……”
亲卫强即将尚可喜带离城头，来到安然的处所。
“天命军的火炮？”尚可喜仿佛懂了，“你说，天命军在用火炮轰城？”
他加快脚步，想要看个究竟，但火线已经有溃兵退下来，几乎撞进他的怀中。
尚可喜亲身赶往西城，尚未走上城头，便听到火炮的“霹雷”声，贰心中一喜，“兵士们公然操训有素，这么快就开端发炮了？”
他的心中波澜起伏，中原的火器，比大明强多了，难怪多尔衮亲身南下，也是折戟在宁远城下！
蓦地感觉不对，炮声为何如此之近？
莫非天命军要攻城？
“大人，城内的守军从北城门出城，偷袭东城外的第三团……”
“大人明鉴！”许尔显低下脑袋，“小人早就想着投降中原，回归故乡，哪怕将军见罪……只是一向没有机遇……”
“白眼狼！”尚可喜一拳击在面前的案板上，“本王如此信赖他，他却叛变了本王，哼……”
“不会是诈降吧？”李牟完整没想到，天命军方才在城下安营，战役尚未开端，城中就有人主动投降。
尚可喜心中一惊，莫非红衣大炮炸膛的时候，城头伤亡很重？或者炸膛的不止一门红衣大炮？
这些混蛋，早让他们加强红衣大炮的保养，如果红衣大炮损毁了，大清岂能看得上你们这些汉人？
尚可喜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更加严峻起来。
“甚么，偷袭？”李牟精力一振，一骨碌爬起来，“这个时候了，守军还敢偷袭？战况如何？第三团没有乱吧？伤亡大吗？”
尚可喜在心中对炮手停止了宣判，他要亲身上城头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不长眼，在如此关头的时候……
“是……”
“王爷，不好了，天命军预备从西面攻城了……”
不知不觉当中，天命军的炮火逐步弱下来，改成不间断发炮，炮火向城下延长了一段，但只要零散的“霹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