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即墨缓缓睁眼,偏头寻着远方看去,现天涯竟罕见的有一抹曦光,是晨光,在极地冰川这类不见天日的苦寒之地,能够瞥见一抹晨光,的确是无上古迹。
“不消你管。”女孩怕冷的抱紧双肩,将头埋在胸口,低头之际,瞥见即墨手上那被她咬出的深深牙印,眼中闪过一道惭愧与温和。
赤红的云霞从山头烧起,不时便充满全部天空,云层从赤红到橘黄,已经完整遮住半边天,然后这抹橘黄还在扩大,持续向远方,色彩越来越淡了。
即墨微叹,悄悄移指,谨慎为女孩擦掉眼角的泪珠,却不想女孩竟抱住他的手,然后伸开晶莹的小虎牙,狠狠一口咬下。
“别让我再瞥见你,再瞥见你,我必取你狗命,圣胎,即墨!”
风起,雪息,风铃响,大风灌进山洞,高高抛起那串风铃,风铃在暴风中哑语,再也唱不出动听的歌谣。
即墨嘴角暴露一抹淡笑,悄悄挪解缆体,让女孩更舒畅的靠在肩头,他化身为温热的火炉,暖和着抱紧香肩的女孩。
女孩收敛痴笑,伤神道,“实在,你如果不是圣胎该有多好,那样我们便能够一起去放羊,一起去采药,一起给村庄里的人治病,一起喝百灵酒,一起数天上的星星,一起……
即墨坐在洞口,看着远方没天玄色的雪原,鼻中传来一阵芳香,女孩梦话般的咋嘴,臻在他肩头拱了拱,顺着他的右臂,缓缓滑到他的怀中,然后再当真的拱了拱。
他无法看向女孩,真是长了一口好虎牙,便是这一口贝齿,都能吃了他的肉。
……
女孩紧闭的星眸中,泪珠大滴大滴滚落,打湿她的睫毛!打湿即墨的青衣!打湿空中的冰砖!
“是的,我是在闹,但我不是对你闹,你是谁,你凭甚么管我,我为甚么又要被你管,如果你只是在怜悯我,那请收起你不知所谓的怜悯,滚吧!”女孩不自主退步,咬紧贝齿,歇斯底里。
“好久都不见你了,我觉得哥哥不要我了,我好惊骇,好担忧,还好,哥哥你返来了,真好……”
真傻!
“你这小我,也不晓得对人的体贴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本来不见你有很大的脾气,恨不得立即杀了你,但看到你,却又生不起半点肝火。”女孩嘴角弯起,破涕为笑。
即墨的青衣被风倒卷起,吹进那池冰莲中,完整被寒泉打湿,沉入莲池底。
大抵是冷风刺鼻,她喉头不由得哭泣哽咽,眼角也是潮湿了,却始终无泪滴滑落。
即墨大惊,吃紧散掉手上的灵气,顿时一股刺心的疼痛钻进脑海。
温馨睡着的女孩大眼紧闭,睫毛纤长弯翘,如同精美的玉扇,似远山般的黛眉在紧蹙好久后终究伸展。
即墨为楚小艺盖紧青衣,悄悄挪动膝头,让她更舒畅的靠下,然后失神望向高空。风铃摇。
即墨偏头,担忧的看向那串风铃,道,“不要闹了,风太大,快些出来吧!”
“每次,好不轻易下定决计,下次再不睬你了,但每次,都有能被你气得想要狂……”
一股轻风吹来,扬来一串冰晶,落期近墨脸上,风铃悄悄飘起,再悄悄落下,出一串清脆的欢唱。
女孩苦笑,完整绝望了,他还在在乎那串风铃,那就证明,他是圣胎,不是穆白。
“刮风了,内里冷。”即墨翻身张怀,用脊背挡住吹来的大风,谨慎扶住女孩香肩,看了眼头顶的风铃,道,“听话,出来吧!”
女孩狠狠咬住即墨手上的牙印,两次咬中的位置没有半分差别,“圣胎有甚么好,你如果只是穆白,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