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人,有些话我或许不该说……”她踟躇着,“叶轻舟同我说过,段统领是相称驯良之人,前次在巷中,我承认我是有些不近情面了,为了弥补当时的错误,在这事上,我总想着帮上一帮。”
“爹爹信中讲,中此蛊毒之人,无一例外,寿限从未超越二十五。”李蕴然打量着江蓠的面色,上前走了一步,“不管如何说,起首还是要尽快替段统领解毒了。”
自从幼时分开金陵去了青山城,她便再没有返来过,更别说逛一逛豫王府,可贵来拜见,她可得逛个够本。
彼时江蓠起了个大早,方才洗漱过,正筹办去厨房拿些吃食,半路上遇见几个婢子偷摸摸说着甚么,她内心猎奇,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保持着一段间隔,一边走一边听着。
说着,她止住了话头,有些微微迷惑,“不对啊,你为何会在这……你认得王爷吗?”
虽是个直肠子,但不如何好乱来……
感激的话太多,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来,她看着李蕴然,勉强笑了笑,“李女人当真是个好人。”
思来想去,她摆了摆手,抛清了干系,“认得是认得,但我和王爷只是朋友干系。”她话头一顿,“你也晓得我现在是逃犯,只能在这借住以保安然,但愿女人不要多想。”
一个上午没有吃东西,不测的不感觉饿,在与李蕴然拜别以后,江蓠快步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一瞬,她背靠在门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蕴然由远及近,叶轻舟没有跟在她身边,想来是在前庭与萧子翊闲说话旧了。
她还想说些甚么,李蕴然却先一步开了口,神采凝重了很多,“我先前也没预感这蛊毒的毒性会如此霸道,瞧见复书的时候我当真吓了一跳。”她皱起了眉头,“江女人还是先瞧瞧内容吧。”
没推测这位李大蜜斯连剑都端不稳,还是有些靠谱的。
这位李大蜜斯还是一身精干简练的素衣,有些像是江湖中人的打扮,与她性子一样,直截了当。再想起她在巷子中拔剑的模样,在她内心,定是想当一个英姿飒爽的侠女。
一时候没有人说话,四下温馨的很,风吹在身上,无端让人感受寒凉。
说不感激是假的,江蓠打死也没想到这位李大蜜斯还是个热情肠,帮人帮到底那种,还会出言安抚安抚她,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在内心抱怨了半晌,江蓠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多说甚么。
这是个甚么运气……
万一多说了,惹得李蕴然曲解,岂不是更要命……
这下可好,不过是借住了几日,就成了这般模样,再在这待下去,怕是名声会越来越不好听了偿。
既然从一开端就晓得这毒几近是没法解的,那为何不早早奉告她……
江蓠兀自想的欢畅,待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李蕴然已经走了上来,惊奇之色溢于言表,“江女人,你竟然在这。”她眨了眨眼,“我还觉得你在堆栈照看段统领呢,没想到你也在豫王府。”
李蕴然猜疑地看了她半晌,末端想到她顾问段珩时体贴的模样,内心的迷惑顿时烟消云散了,“说的也是。”她想起了些甚么,“对了,你在这恰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听了她的话,江蓠一头雾水,赶紧拆开了手中的函件,此中寥寥数言,写得风轻云淡,但她越看越感觉心惊胆战,端着函件的手都不由得颤了颤。
她走到巷子的绝顶,这才瞥见留步在火线的江蓠,她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愣,随即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将眼睛揉了又揉。
江蓠垂眸看着,像是在细读,又像是在愣神,李蕴然沉默了好半晌,还是决定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