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祺被溅了一袍角，惊倒回座，后才怒道：“宣司直，你！……”
顺藤摸瓜，照此查下去，不怕事情查不了个水落石出。
宣明庭不耐烦那些个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大人俄然驾到，所为何事？”
他虽是商家之人，但并不似其别人普通，只将她视作个异类。仿佛在他眼中，只要两种人――一种是明净人、一种是犯法的恶人。
她这才觉悟过来，这固执也是逼迫症的一种，案子查到一半就结束，想必商泽谨半夜都要被呕醒了。
商泽谨却没有这般欣喜，他紧拧着眉头，仿佛心中有立下未决之事。
她重新到尾梳理了一遍，道：“四年后果着我娘的事，徐三被连累出来，故此离了李家，人缘得了金簪，展转到谷阳村。日子过的贫寒。本年蒲月，他去衮州，找到李家，讹诈了些银两。但是好赌成性，不到半月便又输了个精光。尝到了长处。他便重施故伎，再次去李家，想讹诈些银钱。只是对方此次不大买账，他得的钱并未几。而李家那处为了灭口，演了这一出少年郎欲买朱氏为妻的戏码，最后胜利杀了徐三，嫁祸朱氏。”
“你们都是宦海中人，资格还浅，行差一步，便岌岌可危，没需求为了一个无头案件弄得焦头烂额。”她慢慢道：“何况，我本也没推测这事能与我娘扯上干系。现在停顿已颇多，小巧在此多谢二位了。”
双燕绕梁，是衮州李家的家徽。
商泽谨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拍桌，道：“我就晓得，必然是他们！”
从上头来看。他去是为了做外相买卖，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
朱氏道：“相公他本年是去了两次衮州，都说是做些买卖。我只不知他本钱从何而来。第一次返来时，带了好些银两返来……不消半月，便赌光了。便又与我说要去贩些外相来。我问他，上回也并未见着甚外相。他只道是半路卖光了。第二回又去了三月不足，还是半月前返来的，骂骂咧咧的，并未带来多少钱。我想，也许是他半路赌光了……”
商泽谨只说了两个字。“讹诈。”
她顿了半晌。
“小的问了，朱氏只道不知。”衙役道。
隔间帘帐背面，阮小幺重新到尾听得清清楚楚。
商泽谨却想了一回，面上去了绝望之色，道：“不能明察，暗访总行。”
而至于那金簪，以后谁也未见过。大多只道是荀简私带走了，或被扔了。
杜祺挥退了世人，笑了笑，呵呵道：“本官听闻，你们克日破了一起悬案？”
杜郎中被他冷酷而不失恭敬的逐客令弄得气也不是、恼也不是，还喝甚么茶，径直起家走人了。
“他见了，一口便鉴定那公子哥儿十仲春一日去买过蒙汗药。还流露说，那人当时穿的不起眼，脚上倒是双尖履厚底鞋，面儿绣了……”那小厮不自发有些难堪。
商泽谨眼中也有愧，仿佛不大愿定见着她。
他的话被商泽谨按下，他道：“大人，查清案由乃是下官们的本职，大人只需先回京，若本案有停顿，下官必上书呈报大人，免得大人亲身奔劳。”
阮小幺听得不大对劲。便问那衙役，“她可知徐三去的是衮州甚么处所？”
杜祺是个年近不惑的中年人，一把超脱的髭须挂在面上，见人抬起三分头，很有宦海风采。
这统统临时还只是猜测罢了，并无实证。
“衮州再往西、往北俱有深山老林，若他要收外相，大可再多走几步，不必只到衮州为止。”她揣摩道：“且李家正在衮州。若他是去那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