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你莫不是还未消气？既是如此，我将这二人敢出去便是了。”大娘子道。
“下回你若想做戏，千万要敬业一点，好歹你也沾点鸡血鸭血甚么的，甭拿朱漆来乱来我，丢人现眼！”她顺手把布条儿扔在地上。
堂下哭天抢地的妇人神采稍见慌乱，却又低了头，不再言语。
阮小幺坦安然立在一旁。
“既然现在本相已白，是林安家的之过，顶撞了女人。”她一锤定音，草草告终此事，“你们二人还不向女人赔罪！”
“我怕让舅娘难堪。”她含笑道。
本来是这个老女人！
阮小幺一见那面上带泪的胖妇人，蓦地便恼了。
她扫了那妇人一眼，怪道：“我训的是个小厮。关那妇人何事？”
“柳儿在。”
“你莫要……”她想了半晌，最后还是未说出口，“罢了，你去吧。安循分分的过日子。”
阮小幺内心头嘲笑一声，这哪是来存候，本就是事前筹议好的。现在不早不晚的，正室与姨娘一同来请甚么安！
在场世人都有些心惊。压根未推测她小小年纪，竟不镇静，重生出了一些气势来。
“舅娘，你也看到了，本不过是主子出言不逊，我叱骂了几句罢了。”她又转向了大娘子，不急不缓道：“在小巧看来，完整不为过。若舅娘还是感觉小巧该罚，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一点，这商家――我是再不敢呆了。”
是二娘子，她一边说好话，一边还往大娘子那处看。
说罢，直直看向大娘子，对方不说话，她便盘算了重视不开口。
“真是混闹！商家对下人一贯宽待，未想到你一来竟如此跋扈！”大娘子拉下了脸，道：“你既要对证，我便着人与你对证！”
“舅娘倦怠，小巧也未几打搅，这便告别了。”她道。
大娘子应了声，送她出了门。
“女人！你虽是主子，却也休要过分霸道！”那妇人停了嚎，恶狠狠道：“我那小侄儿平日最是诚恳，平白无端被你打的头破血流，更是遭了莫大欺侮！莫非女人仗着势大。便可如此肆意妄为！？”
阮小幺持续道：“本想着血脉亲情，虽我娘我犯了过，到底我还是商家的子孙，没推测现在时过境迁，连个看门的小厮都能随便欺负我。如此看来，外祖母家我还真是呆不得了。柳儿！”
那门子一个冷不防，包裹的布条儿都被捏在了她手中，一时候呆了住，但是刹时便反应了过来，面色涨得通红，“你、你……”
难堪甚么？
阮小幺不慌不忙，近了两步，细心盯着那白布半晌，忽而笑了笑，伸手便扯了下来。
丫环刚下去，又有人来传，“二娘子来存候；陈姨娘携柔姨娘、兰姨娘来存候。”
芜风苑一如以往的安静，两人回了屋，柳儿还在外头东望西望了一会儿，这才关了门。
老夫人近年来年事渐大，办事便没了昔日的一贯谨慎，一碗水端不平，宅子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偏巧又碰到了个小巧，不知怎的就成了她白叟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甚么小太小差都要抓着把柄不放，说到底就是要找这丫头的不痛快，如能敢了出去，那是最好。
几个姨娘锦衣如云，面貌不俗，一个个也都进了来，分次坐定。
只是她在一旁都瞧得明白，这丫头身后另有几个不能获咎的人呢！
下头人将林妈妈带了过来。
阮小幺看得好笑，道：“你瞧甚么呢？难不成还怕人来拆台？”
当时便是一副迎高踩低的模样，现在还是没变，只是更老了。
“这是天然！”大娘子道。
大娘子回了头，却又叫住了她，“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