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幺只得承认，这再忽悠不过的实际，放出去，恐怕真能利诱住一大群布衣百姓。
不知走了多久，终究渐见云开雾明，绕裹在林间的一层惨白雾霰缓缓隐去，一行人转入了一处开阔明朗之地，不远处便有炊烟袅袅，百户人家，得意其乐。
他只带了阮小幺与一名掌事，权作炎明教一日游，在郡县数名侍从与亲带的兵士保护下。走了一遭。
几人一起蜿蜒向上，水使在前带路，道：“我教立在山中，吸风露之气，不与俗世为伍。其间路途甚绕。还请众位跟紧了我，免得迷路。”
“女人一人，天然能够。”婢子笑道。
她笑着应了，跟着那婢子离了开。
“圣姑确在山中。只是……”婢子看了一眼世人，灵巧道：“圣姑住处，只得女子进入，平常男人凡身浊体，会污了圣姑。”
叶晴湖的视野在狮子脚上停了一瞬。阮小幺顺着他的视野看畴昔，这才惊觉那狮子竟不是爪，而是蹄。
水使道：“此处尚是外院，众位可随我至内院一观。教主特地交代了，如果众位有对此地对劲者，可在此多留几日，细细品赏。”
她指着前头两座小榭。
最中间站着的是风使，他道：“我教自信奉教规，女人看不过，也是没法之事。”
婢子道：“这就快到了。”
气喘吁吁的阮小幺：“……”
水使脾气仿佛暖和很多，他道：“凡做善事，怀施恩德之心的，便不是纯洁之人；凡做恶事，却有为善之心的，也是纯洁之人。纯洁与否，皆由天定。”
“女人如果对此猎奇，倒无妨见一见我教圣姑。”水使趁时道：“众位医吏远道而来。想是并未识得我教风采，若一同前去张望张望，也是我教一大幸事。”
“我只去看一眼，一盏茶工夫就返来！”她求道。
在坐之人中除了叶晴湖与阮小幺，一边另有慧心与三名男吏。皆皱了眉，面面相视，对这聘请仿佛有些游移。
一行人走得都有些喘，水使走惯了此路，连汗也不出，轻松甩了世人一截。在前头用歉意的语气道：“实乃是教中诸事隐蔽，是以在这深山当中，使诸位劳累，我心甚忧。”
如此几次过了几十座模样类似的村庄，这才垂垂又见了矗立的山势，丛林掩映间，仿佛模糊瞧见了高敞屋宇的数檐半顶。
当下便有小童成群而入，端了茶水来，芬香扑鼻。
又盘曲的石阶伸展向上，水使从上头而过，带着世人愈攀愈高，到了一处守门。
阮小幺看着众位凡身浊体，挑着眉笑。
里头天井极敞阔，到处植着芭蕉，广大碧翠的叶片还沾着点点晨光时的露水，翠绿欲滴。虽地处湿热闽南，但此山当中却极是风凉，山风吹过，世人只觉一阵暗香，沁民气脾。
院中空旷，无之前所见那般美不堪收之景，却又别有一种简致之意，廊下摆着几盆海棠，鲜红的花苞藏匿碧翠之间，增加了点点风致。
她指着另一处稍高的山头，清楚可见碧空之下矗立的层檐。
阮小幺摆出一副“你不承诺我誓不罢休”的眼神，看着他。
阮小幺看得眼有些发楞，“你这是教派还是村庄？”
而此时她这声“师父”，叫得叶晴湖心下一软，不自发便和缓了神采，却还是固执她的手不放。
“想来？”她反问。
看山跑死马，这高楼近在面前了，两人还走了有小半刻时候，这才到了一处看似空僻之所。
阮小雅却毫不在乎，忽道：“不知贵教教主是何方高超？我一向对此猎奇呢！”
阮小幺却绕了出来，欣然道：“不知我是否能够见一见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