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鲁哈儿只见了她挤眉弄眼，甚么也没明白，瞧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视野，留阮小幺无法地在那两人身边持续当电灯胆。
他点了点头。“你也有自知之明。”
一起上耳入耳着的都是侧妃的声音，若不是兰莫偶尔应上一声，都要觉得她在自言自语。
兰莫：“侧妃故意了。”
她与鲁哈儿并肩而行，跟在兰莫背面渐渐打道回府。路上，鲁哈儿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你再管束，也没得同纳仁海珠比。”
侧妃身量在北燕女子中不算高，却也比阮小幺高上一截，她不得不尽力踮着脚，举着胳膊去簪那白梅，好轻易成了，正见侧妃缓缓凝了个笑，向兰莫道；“殿下。这孩子倒有一双巧手。”
走了不过一盏茶时候，绕过了婢女苑中主屋，遥遥便见了火线一株老梅树下，立着一个纤纤的人影，靛青倩碧当中一点殷红，恰如一片点绛唇般稠丽纤秾。
她站在二人身后走神，猛地听到兰莫一声道：“也是在理。阮小幺，你当如何？”
两人的小行动被兰莫的身形挡了一半，劈面之人并看不到甚么。侧妃等了半天，盼着兰莫出个声儿，成果此人却甚么也没表示，她只得再次道：“妾有些话儿想与殿下说，我们可否去那边逛逛？”
侧妃那笑当场便有些凝了，转刹时又流转了过来，道：“多谢殿下关爱，妾已然好一些了。成日里在屋子里呆着闷，便出来逛逛。”
再叹一声，侧妃为了讨夫君欢心，还真是挖空了心机。
兰莫未回声。只挑了挑眉，先望了一眼阮小幺，那眼神平清楚带了些旁人发觉不了的促狭。
回望一望侧妃那几个丫环，也都心知肚明的停在背面没有跟班。成果她没愣住半晌，见火线兰莫转头皱眉道：“还不跟上？”
侧妃静伫很久，面上没了笑意，轻声开口道；“是。”
兰莫道：“阮小幺，替侧妃簪上。”
阮小幺：“……”
兰莫也就这么问一问，早在沧州虎帐中，这丫头几年的家底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再无聊些，恐怕她每日在慈航寺做了些甚么，他都已了如指掌。
正想时，忽的听到前头兰莫开口道：“阮小幺，你来盛乐多长光阴了？”
兰莫仿佛思虑了半刻，终是点了点头，道：“这丫头可不是个聪明之人，侧妃便弃了她，他日再寻个合适的吧！”
“你若嫌快意凝纯笨拙，可降了下去，他日再挑两个好的来，不管是府外买还是府内找，本身做主就是了。”兰莫终究开口了，“这婢子比你那两个还要笨拙，之前又三番两次顶撞与你，去了也是讨打。”
“回殿下，侧妃天人之姿、纯熟温厚，在侧妃院儿里当值，定然有福，”阮小幺不要脸拍了半天马屁，而后道：“只是奴婢生性粗鄙不堪，若调到侧妃那处，怕冲撞了主母，奴婢只得以死赔罪了！”
“但是、殿下……”侧妃还想再说。
阮小幺不心伤了，她心慌。
但是他还是感觉那里仿佛不甚清楚，仿佛有人决计坦白了甚么普通。
阮小幺感觉她的背影看着有些落寞，又多瞧了一眼，有些不明白为何兰莫对她如此冷酷。
“那便好，”他淡淡应了句，又道：“听闻你母亲是商家长女？”
说罢，向阮小幺也笑了笑，面上甚是安抚。
“怎的？想去她那处当值？”
鲁哈儿又瞪了她一眼，连扔开她的手，大步向前跟去，这上赶着当电灯胆的无耻行动把她震惊住了，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不知该走该留。
她伸手重试了试髻上的梅花，“想来戴在这处比甚么金银玉簪也要都雅。”